白莎发出一连串她独有的诅咒话。

“又怎么啦?”

“我把衣服撕破了,脸也刮到了。唐诺,为什么不用手电?”

“我们不能让人家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说:“警方也许有人巡逻这一带。哈古柏又住在隔邻。”

白莎嘴中咕噜着,人爬着慢慢移动。她诅咒这,埋怨那。我突然摸到了东西。

“等一下,白莎!”我说:“有东西了,不是石头就是……是,没错,是把枪!”

“谢天谢地,”白莎说:“也该是时候了!”她把自己勉强站起来:“我都不知道这样我怎能回公寓去。看门的会以为我那末晚去偷鸡去了。”

“告诉他不要小看你了。”我说:“告诉他,你犯的是刑事案,偷鸡弄不好只判个行为不检。”

“进去,”白莎说:“我们去告诉丽芍。我们还要给桂律师一个电话。”

“不必。”

“不必什么?”

“我们告诉丽芍,我们摸遍了所有地方,没找到东西。”我告诉她:“对巴纳也这样说。”

“有的时候,”白莎真心地说:“我真希望从来没有见过你。”

第18章

安迪睦告诉桂巴纳律师的故事中,有一件事不相符。

那支手枪已锈得非常厉害。假如不先处理里面的铁锈,根本没有办法把圆筒打开来。把枪管里的泥巴清除后,我用个电筒向里面照着看,除了看到铁锈外,对着枪管的子弹已被发射。手电的光线很清楚可以看到空的弹壳。其它五颗子弹都有弹头。

真是越来越糟。

案子依规定时间进行,我们閒着无事地看他们双方自陪审员名簿挑置好合乎双方要求的人,组成陪审团。

桂巴纳有他们的资料。他让我们坐在法庭里,以便他随时发问。他今天像被人拖进煤气室的犯人一样。他小心地抑制自己使自己不问起枪的事。

中午休息的时候,我把他带到没有记者在附近的地方。给他摊牌道:“这件事可以看得出一个人没有成熟或是个男子汉。你是被控谋杀嫌犯的律师。谋杀罪的处分是死刑。陪审员在观察地方检察官。陪审员也在观察你。你看起来像个在替罪犯请情的倒霉律师。这对你和你的客户都是不利的。把胸挺起来,进去好好打一仗。不要躲躲藏藏的打。要有信心,脸露微笑,替一个无罪的被告争取人权。”

“叫我表演我差了一点。”桂说。

“那你最好快一点学习一下。”我告诉他。

下午在法庭里,他表演得稍有进步。

使用我们给他的资料,桂律师对每个陪审员背景都很清楚。唯一可能的危险是双方你选我挑到最后名单上人不合选太多了,没有人用了。法官会另外指定一张特别名单。于是桂律师会面对一批一点资料也没有的人名。

欧牟文……地方检察官,是一位高个子!很帅气、有深而鬈的黑髮、宽肩、蜂腰、很正义感的年轻人。

欧牟文没有结婚,是本市最看好单身汉之一。他喜欢陪审团中有年轻女郎,以便给她们好印象。他也喜欢年老,白髮,妈妈型的陪审员。他不喜欢满手蜂蜜的稼穑人。

善感的年轻女人看到他有如看到白马王子。她们会仔细听他的辩论,做有罪的裁决,走出法庭的时候还在说:“看他多王荳腐。”(校註:wonderful)

年老妈妈型的看着他会想他多像“吉美”,假如“吉美”没有夭折的话,长大了就是这个样子。“吉美”从小就想做个律师。

满手蜂蜜的加州稼穑人……不喜欢男人的头髮梳得过份整齐,也不喜欢含情的眼睛灵活地乱动……会对被告有利。

桂巴纳挑选陪审团的原则是儘量减少年轻的女人参加进来。欧牟文恨不能来一个清一色女性陪审团。

我了解了这个情况,把桂巴纳拖到一旁。

“巴纳,”我说:“不要争了,就听他的。”

“你什么意思?”

“让他选女人去做陪审员。”

“老天,不可以。”桂律师反对说:“他已经弄了太多女人进来了。女人喜欢他。他的声音很厚,有共鸣性。他辩论时每次眼睛看向陪审团的方向,女人都向他暗暗点头。他穿上定製的衣服,每天换一套新烫的。这傢伙生来有钱,做工作是玩票的。他要的是奉承和影响力。他目标是州议员,检察长和州长。”

“不管怎么样,”我说:“就照他的方法玩。让他拉女性进陪审团。”

桂律师嘆气地说:“反正什么人在陪审团里没多大关係。我们的人怎么也逃不了有罪。”

“我看你须要的……”我告诉他:“是两大杯老酒,好好睡一夜。去吧,去照我的方法打仗。这个案子不是使你成功就会使你失败。”

“我看我是栽下去了。”他愁眉苦脸地说:“这是确定的。”

“照我的办法做就还有救。”我告诉他。

我陪着他直到下午五点钟法庭休会。我让白莎开她自己车回家。我打电话高黛丽约她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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