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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这一次我竟如此平静,连我自己也觉得惊讶,我只是安静地接过来,慢慢地从头阅读他给我写的信。

这一次他并没有吝啬自己的笔墨,或许是用笔写在纸上对他来说,比用嘴巴说出来要简单很多。他写了好几张信纸,那些信纸都很漂亮,带着藏式的花纹,还有淡淡的香气。

像情书一样,我想。

他在信上告诉我,他的家族遗传的“失魂症”经常会发作,但每十年,他的记忆就会完全失去一次。他以前的记忆已经全部消失了,如今他的脑海里,只有与我认识的这几年间留下的东西。

“我不想失去它们,因为如果失去它们,就意味着我失去了你。”

徐南对我说,那块仙石用闷油瓶放的血养着,可以维持几天的时间,所以他才会走得这么急。

我听了还是很平静,表情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徐南接着告诉我,闷油瓶会离开,是因为他这种家族遗传病,应该是有可以治疗的办法的,只是他曾经的记忆消失了,因此他必须去寻找这种治疗的方法。

“吴邪,他在赌,如果他不去找这个方法,他只能再在你身边几年了,可如果他找到了,他就可以在你身边一辈子。他在冒险,他想用这一段时间,去换和你一生在一起。”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着对他点点头:“我知道,我等他。”

是的,我怎么可能不等他,因为闷油瓶在信里对我说:“吴邪,等我三年,哪里都不要去,在杭州等我。无论我是否找到治疗失魂症的办法,三年后我一定去杭州找你。”

他说的话,我愿意相信。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让我等他,并且只不过才三年而已。

我对他们说:“我想一个人静静。”

徐南和阿诺都嘆了口气,走了出去,只留我一个人在这个温暖的大房间里。火炉还是烧得很旺,只是,不再有家的感觉。

我把那封信慢慢地撕碎,然后站起来,从窗子扔了出去。我想,闷油瓶,这会是我最后一次收你写给我的信,因为我只想和你面对面地说话,望着你的眼睛,吻着你的嘴唇,而不是只能看着你的字迹。

我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东西很简单,简单到连背包都不需要。

只有十张价值七百万的存款单,一件因为染了红色药水而再也洗不干净的白衬衫,一迭闷油瓶留下的百元大钞,和一个麒麟的木製挂件。

我把存款单和钱放到自己胸前的口袋里,把那件白衬衫搭在了左手手臂上,右手握着那个麒麟挂件,我慢慢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闷油瓶,我回家了。

如你所愿,我将在杭州等你,希望你一诺千金。

《西藏物语》完

註:本文失魂症发作每十年记忆消失一次的内容采用《藏海花》的设定,若有觉得此梗又虐又二的姑娘,请自行喷三叔一脸肠子。

第三卷:永夜之战

题记:

都说人生是由无数个习惯堆砌成的,习惯生存,习惯拼搏,习惯死亡,习惯懒惰。

可是习惯也不是那么绝对,就如同我已经习惯你融入我的生命之中,却永远不会习惯你不再出现。

在等待你的日子里,我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

这三年,吴邪仍在,不见天真。

我把天真收起来,等你回来,再拿出来,当作我们好久不见的信物。

1.

回到杭州的时候已近年关,说实话,在西藏的日子已经让我丧失了时间的概念,等回到家,才意识到原来这么快就要过年了。

07年的春节过得很晚,一直到二月中旬才到除夕,我回去的时候先坐飞机到北京见了小花和胖子。胖子的盘口有点事,我让他年后再来杭州,小花倒是和我一起回了杭州,不是因为过年,而是杭州那边有笔帐需要他自己去收。

在回杭州的飞机上,小花跟我说了长沙的确切情况,我才知道竟然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道上都说我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加上三叔也不见了,现在吴家就剩了老二一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虽然小花一直都在其中周旋,可惜终究是个外人,又太年轻,那些老傢伙们表面上唯唯诺诺,内里恐怕早都反了天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表示我知道了,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先过年吧。”

小花笑了:“过年?我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还能安心过个年了。这样的节日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我根本从不期待。”

不知怎的,我觉得小花这么说让我很难过。我伸出手去,在他右边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下:“解总,今年你就期待一下,跟我去过年吧。”

我看到小花愣了很久,忽然笑了笑,拿手摸了摸刚刚被我捏过的地方,接着,他的眼睛闪出一道寒光:“吴邪,别他妈的以为我跟你关係好,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敢这样捏张起灵么?”

听到这个名字,我恍惚了很久,从西藏回来这一路,我刻意不让自己去想闷油瓶,此刻听到这个名字,还是觉得连心臟都颤动了一下。

我回了回神,故意带点痞气地对小花说:“怎么不敢?老子爱捏他哪儿就捏他哪儿!”

小花听了,双眼一眯:“哦……是吗?哪儿都能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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