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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当自己的内功有多深厚么?这么一天天下来,等他伤好,他们俩早晚要重新面对南宫绰的军队,那时候他又用什么来迎敌?

由于受伤, 戚然明长时间待在山洞里,没有活动,浑身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他试着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其实之前受的外伤并不太要紧,只是有一剑刺伤了他的内腑,严重一些,不过也已经在姜羽的帮助下, 恢復了多半。

戚然明一活动,不小心拨动了旁边一根枯树枝,他低头看了一眼,余光却发现地面上似乎有字,是用树枝划出来的几个字,姜羽的笔迹:「记得喝药,我打猎去了,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在戚然明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他素来漠然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几分笑意,摇摇头,心想:一个世家子,燕国上大夫,如果又是手掌上万兵马的大将军,说起话来,却总是像……一个平民百姓,真是奇怪。

虽然这么想,戚然明仍是按姜羽所说的,从药罐里倒出一碗药汤来,仰头喝了,放碗时发现药罐边竟有一个纸袋。戚然明打开来看,发现居然是松子糖。

还真是周到体贴,戚然明想,听说睢阳君和他那已过世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好,不知道姜羽对她,又是怎么样的体贴了。甚至那位小姐过世三四年,他都没有再另娶的意思,把燕国国君及舅舅荀执政说的婚事都给婉拒了。

吃了块松子糖,戚然明把纸袋重新包好,放到自己怀里,便迎着朝阳走出去,阳光照到脸上时,晃了一下眼睛,戚然明抬手遮了一下,眯起眼,朝外面看了几眼。

自从他被那位老伯带到这儿来,他就没出去过,一应事物都是由老伯给他送来。此刻往外看,发现此地果真是隐蔽,洞口是向下的,有一个坡度,且极小,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

洞口外,则被茂盛的草木盖住,如果不是存心往这里找,是不会发现这里有一个山洞的。

戚然明在洞口附近转了转,不敢走远,正想往回走时,听到老伯带着笑的声音:「明然?」

「老伯。」戚然明回头,见老伯左手拎了一隻已经处理干净的山鸡,右手拎了一大块看不出是什么的肉,笑道,「这是他打的?」

「对,肥吧?」老伯把左手的山鸡举起来展示给戚然明看,「他一早就去打,打了两隻山鸡,一隻咱们今儿个吃,一隻让老婆子腌了。」

「那这个是什么?」戚然明指着老伯右手上的肉问。

「野猪!走,先进去,这外头怕有人来看见,」老伯一边往里走,一边说,「好大一隻野猪!真不知道怎么打着的,我们一时也吃不完,这孩子说要做什么好吃的,所以先切一块下来,别的也腌了,说让我们老两口留着过冬。」

这里的冬天,很容易死人,冻死的,饿死的,数不胜数。

「哎哟!」老头突然踩到一块石头,脚下崴了一下,他两手都拎着东西,一时保持不住平衡,戚然明手疾眼快扶了一下。

「我来拎吧。」戚然明从老伯手里把东西接过来。

「你这是好得多了呀?」老伯顺手摸了摸戚然明的脉,「比喝几大罐草药都有效。能下地了,还能拎得住东西了。」

戚然明笑了笑:「是好多了,不过离痊癒还有一阵子。」

两人一起进了山洞,那老伯虽然年纪不轻,有六十岁了,眼神却很好,重新添柴火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姜羽留下的那几个字。老伯对着那几个字看了几眼,听到戚然明靠近的脚步声,笑说:「明然,你这位朋友,对你很用心啊。」

「嗯,」戚然明说,「他是很好。」

姜羽出现在山洞里的时候,戚然明实际上是很惊讶的,或者说得上震惊了。毕竟,身为一军主帅,在此刻为了一个生死不知的部将出城,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弃车保帅的事情他看得多了,即使姜羽舍弃他,也不过是旧日一幕幕的重复而已。

而且,姜羽还对他说了「担心」,他担心他?

比现在还危险的情形,戚然明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无数次死里逃生,绝处逢生,因此并不觉得现在有什么。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担心的心情了。

「这孩子神神秘秘的,说要做什么好吃的,就这山里头一点野味,做来做去不就那样,还能做出什么花来?」老头喃喃自语,内容像是不以为然,语气却满是笑意和期待。

戚然明注意到,这才没多久,老头对姜羽的称呼就从郎君变成了这孩子。

「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他会做什么。」戚然明把老头没说出的话说了出来。他确实好奇,养尊处优的睢阳君,即使出征在外,衣食无着,也不至于自己动手讨口吃的,身边不可能没有下人。

「也是,也是。」老头添了柴,深吸一口气,俯身下去,对着炭火一吹,干的树叶立刻就被点着了,火熊熊燃烧起来,将那一把树叶烧完后,火势小了,但干柴已经被点燃了。

「老伯,那他人呢?既然打完了猎,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戚然明问。

「他啊,」老伯说,「神神叨叨地说,还要去找些香料,让我先过来。」

姜羽找香料的过程并不顺利,不过还是让他找到了几味像山胡椒这样的香料。而做叫花鸡的荷叶自然也没有,于是另外找了一种大叶来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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