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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超过直线距离数百米外就有一条蜿蜒在林间的小溪,清澈见底的泉水将天然石阶冲洗得干干净净。北渊捲起裤腿赤足踩在仅没过脚踝的溪水间,他弯腰舀起一掌心的清水清洗手臂上的脏污,再泼到脸上醒神。

额发湿漉漉地贴在头顶,水珠滑过鬓角从下巴低落,北渊用手背随意地拭去,脱下湿了大半的上衣,泡进溪水里揉搓拧干,回头就瞥见丹顶鹤喙里衔着一尾不停甩动的鱼尾,他当即不要脸地和自己精神体抢食吃,夺到手中才发现这条鱼苗不过两指粗细,不能烤又没办法煮汤,他无奈地往身后一抛,丹顶鹤立刻重新衔了去。

再回到巢穴,卫辙已经带着其余两隻长毛四足动物一同睡熟了,但当北渊不小心踩断一根枯枝,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响时,三隻脑袋齐刷刷地抬了起来,六隻眼睛警惕地看向他,又不约而同地变得温和,再垂了回去。

北渊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他把鼓鼓囊囊的三个袋子搁在卫辙颈边,席地坐下,卫辙抬起眼睑促狭地望着他,“裸男出浴哦~”

【他一个成天坐办公室教书的嚮导到底从哪儿骗来的腹肌?】

“还有閒工夫思考这个问题呢?”北渊大大方方地□□着上半身,衣服已经在小溪边就被他用棱角锋利的石头裁成布条,他点开卫辙的终端扫描结果,虚拟界面上的数据一条比一条不容乐观,“肩胛骨没长错位,但有一些骨头碎屑嵌在肉里。”

“噫……听着就很疼。”卫辙不想让北渊担心,所以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还转动眼珠好奇地戳了戳植物囊袋,“这什么东西?”

“肝臟和肾都有多处破裂,胃部的伤口较小,几道刀口都已经感染化脓,我现在帮你清洗上药。”北渊身为一名嚮导,哨兵有什么想法他早是一清二楚,也不嗔斥对方死到临头依旧毛手毛脚,只是悄悄把囊袋放得更远些,再没什么表情地取出腰间的锋利石片,割裂卫辙的衣服。

“除了猫犬采来的草药,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清除血块和烂肉之后你肯定会大出血,我们也没有合适的血源给你输血。”北渊铺垫了许多话,接着着重咬字道:“接下来的一切都得靠你一个人强撑过去,没有其他办法。”

“……”卫辙忍不住天真地问了句:“会有生命危险吗?”

北渊笃定地摇摇头,“不会,你不会死的……最多有点难受。记住,再困也不能睡,再晕也要保持清醒。”

“……那你给我开一点痛觉吧,疼一点可以振奋精神的。”卫辙把手搁在北渊大腿上,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脸,北渊缓缓对上他的视线,一瞬间卫辙闷哼着昂起了下巴,北渊按住他的右手,紧紧握了握,再重新拿起石片,拿火苗燎过消毒,目光逐渐变得泠冽。

灰狼烦躁痛苦地在角落里打滚,过了会重归卫辙的精神世界内,猫犬意识到什么,不停地在一旁跺爪,它巡视一圈北渊手边洗干净的草药,似乎感觉数量不够一般嚎叫几声跳了出去。

羊鹿迭下它瘦长且有力的前后腿,俯下脑袋舔吻卫辙的左手心。石片比不上手术刀的锋利,磨得再薄也无法做到吹毛立断,割在肉上发出令人全身发麻的切肉声,北渊还需要用力重复才能把烂肉割下来。

血液浸染了他的双手,嚮导的信息素中掺杂了与哨兵无二般的痛苦,卫辙急促地喘息着,喉咙发出难捱又痛苦的低喊,冷汗密密麻麻淌了一脸,流进眼睛里挡住了他的视线。

“……帮我擦擦,看不清了。”

北渊敛眸冷静地挑出最后一条碎布,手上动作无论何时都是干净利落一丝不苟,他沾水擦干净卫辙的腹部,因为没有针线缝合伤口,就只能死死压住再把嚼碎的草药敷上去,最后用上衣撕成的简易绷带包裹上去。“看什么看,闭上眼睛省点力气。”

“不行,看不到你我难受。”

“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好看。”

“嗯。”北渊用剩下的清水冲干净手上的血,再把垃圾都扔到洞外,回身把卫辙轻轻揽进怀里,虚搂着挑开他粘连在一起的髮丝。

“我现在能睡了吗?”卫辙实在是没力气睁开眼睛了,疼痛在北渊的五感操控下不是非常明显,但他就是非常得累,非常疲惫。

“不能,你答应过我的,不可以睡。”北渊用另一隻手搭上羊鹿的腹毛,感谢性地用五指拍开上面的灰尘和草屑。

“你这要求太过分了。”卫辙侧头往北渊怀里拱了拱,声音小得像是梦中的呢喃自语:“我抗议。”

北渊没有再回復卫辙,他点开哨兵手腕上的终端重新做一次身体状态扫描,数位不停闪烁的鲜艷红字让他蹙紧眉心。

空气静止了几秒,北渊悠长的呼吸有规律地在卫辙耳边响起,就在他的理智即将在这份宁静中不受控制地脱离脑海时,卫辙忽然感觉北渊起身去一旁拿出了什么东西。

“我要和他做一些私密的事情,薇薇和蓓蓓去外面等我们一会好吗?”

【什么私密的事?】

【嗯……?】

卫辙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北渊掰开了一隻黑紫色的果子,左手接了满满一掌心的乳白色汁液,另一隻手抛开果壳,灵巧快速地剥下了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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