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声泪俱下的指控。
柳从眉险些打跌。
雅重月年少老成,相处十几年来他没听他用撒娇的语气说过一个字,今天破天荒,心性退化成小孩子了?
都说恋情会让男人成熟,雅重月怎么越活越回去?
一念未落,雅重月又腻到他身边来,坐到床旁抓他的手:“朕赶了这么远的路,手凉透了,你摸摸,是不是冷得像块冰?”
雅重月的手其实比柳从眉暖热许多,他亲昵握牢柳从眉的手,柳从眉顿时不自在,他也无法适应皇帝将他当成屋内人的亲密口吻。
轻轻把手自皇帝掌心抽出:“臣替皇上沏热茶来。”
走到桌旁斟茶,听到雅重月在背后窸窸窣窣。端着茶盏回身,惊讶的发现他正蹲在地面捡拾之前摔落的瓷碗碎片。
明黄色长袍曳地,雅重月低头飞速拾起七零八散的碎渣,感觉到柳从眉的目光,抬眼微笑:“朕进门前,从眉在喝什么?是朕害你弄洒了药汁,朕嘱人明日再送一些药材来补偿你。”
柳从眉心跳骤然漏了半拍。急急走过去将皇帝拉起来,语无伦次道:“你干吗拣这些碎片,让下人打扫就行,弄伤手怎办……”
“朕担心你顾忌名声,不肯叫人进来看见朕。碎片不及时收捡,伤到脚会痛的。”雅重月随着他的拉动直起身,不以为意笑道,“咦,你终于愿意改口称朕作‘你’。”
“臣逾越了。”柳从眉放开他,雅重月却顺势又揽住他腰:“不逾越,从眉,以后私底下就叫朕重月好不好?”
柳从眉沈默,拒绝得很明显。
雅重月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不叫重月也行。今夜很晚了,作为补偿就让朕在你房中休息,朕保证不对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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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重月磨缠好久,柳从眉绞尽脑汁也赶不走这个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年轻君王,只好应了他让他睡在自己房中。
雅重月欣喜若狂,一溜烟掀开被褥钻进床上,无比兴奋的等柳从眉上榻来。
柳从眉却返身另外寻了一床软被,摊开置于靠墙的一座美人靠上,自己和衣躺下。
皇帝感觉自己又被哄骗了:“……你睡那边?”
“嗯。”
“……”
“不早了,皇上龙体要紧,早些歇息了吧。”
柳从眉说完,慢慢阖上眼。
本来雅重月到来时夜就很深,柳从眉经过落胎药、皇帝质问、与之纠缠等一系列风波后身子极为困倦,上下眼皮直打架。这一静下心来合眼,很快就昏昏沈沈进入梦乡。
梦里他还在不断挣扎,孩子尚在腹中,这次没有成功落掉,他该不该尝试第二次?这是不是上天警示他不该任意抛弃无辜生命的预兆?
睡了有一会时辰,软被单薄,晚间寒意渗进来,柳从眉捂住小腹,半蜷着身子儘量不让自己失温。
一个温暖的身躯自身后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