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云道:「大王怪罪下来,在下如何承担?」
李靖微微一笑,道:「你立下一件大大的功劳,何罪之有。
击退追兵,必要充分的准备,弓箭之一……」
黄云接口道:「弓箭存量不足……」
「粮草呢?」
「足够三万人半年之用。」
「这就成了,布置去吧!」李靖道:「大军交战,不能退匹夫之勇,取敌数百人,无济于事。一定要稳住阵角,挫其锋锐,能击退敌人三波攻势,大概就可以保住阵地了。我传你一字长蛇阵的克敌之妙,你要牢牢记在心中。」
李靖放低了声音,解说阵势变化,调度克敌的妙用。
黄云听得频频点头,暗道:同样一座一字长蛇阵,加上二爷的调度变化,不但能首尾相顾,而且能阵中有阵,兵力运用上,如增加三倍之众,统兵才能二爷允当第一,为什么大王竟然不知珍惜重用?
他转头又望了张出尘一眼,心中突然一酸,忖道:师父啊!……大王啊!红颜祸水,为了出尘姑娘之美,你白白断送了逐鹿皇位基业,划得来吗?
想到了伤心之处,不禁黯然泪下。
李靖问道:「黄云,还有什么未解的事情吗?」
「二爷还有一件……」
黄云吞吞吐吐,竟然无法出口。
李靖微微一笑,道:「我明白,你耽心放我走,无法向大王交代。」
黄云点点头,道:「是的,一万人马无损无伤,留不住二爷夫妇。大王天威难测,一气之下,会不分皂白的把我杀了。杀我一人,也就是了,只怕在怒火衝心之下,把我们八个师兄弟全都给宰了……」
李靖暗道:李世民对虬髯客的看法真是入木三分,这个人没有恶行,也不阴险,就是刚愎自用,好强嗜杀,他本来已是过人的强者,一旦成为天下至尊,任性施为,就非常可怖可怕了。
李靖心中念转,又道:「你的意思……我们之间非得有一场恶战,你们才能有所交代。」
「不!黄云无此存心,只要二爷给我们一个理由,求一个藉口。」
李靖笑一笑,道:「好一个求字。」
突然由身上摸出一个流星火炮,投入高空。
火炮在数十丈的高空中爆出一声巨响,化成一片流星四射。
一刻工夫之后,三颗类似的流星火炮分由不同的方位射入空中,相作呼应。
李靖道:「三路人马,在半个时辰之内,分由西、南、北三个方向杀入华阴。黄云,你的一万人马经此一番衝杀,很难再振军威,也无法接迎大王了,要不要试试看?」
「不用了!」黄云道:「有这藉口,相信可以使大王心平气和。
二爷,多谢了!」
八剑客分闪向两侧,欠身相让。
李靖先让袁天罡、李世民、如玉、闻香、张出尘等通过,自己走在最后。
他低声道:「黄云,世外有桃源,海外有地天,开疆异域,自成一国之主,有何不可?」
「领教了,二爷!」黄云道:「那木筒之中有数百隻毒蛛,专为对付二爷之用的。」
李靖又问道:「萧声呢?来自何人?」
黄云道:「听说是七绝道长一位师妹,身具奇术,能布施各种毒物。她一直隐身在暗处,今日突然招回属下,放了二爷一马,不知是何原因?
也使我等有机会一聆二爷高论,但此事不可持,变属意外。
二爷!以后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承教了!」
李靖一抱拳,快步行去。
追上李世民,结伴西行。
十里后,只见尘土飞扬,铁蹄雷动,一处人马迎面而来。
李世民心中一惊,道:「虬髯客还有埋伏?」
李靖微笑道:「迎接主公的人马到了。」
只见尉迟恭全身披挂,跨下乌难马,身佩雌雄鞭,手执点钢枪,一骑当先,飞奔而至。
秦叔宝、程知节分由南、北两方,纵骑而来。
三哨人马会合一处,护拥着李世民上了健马。
李靖才一抱拳,道:「主公请带领诸位将军迴转太原,三千铁甲兵亦将功行圆满,此后战鼓催征人,要有一番长期征战,愚夫妇请主公准假十日,十日后必至太原候命。」
李世民心中急了,一下子跃下马,道:「兄弟,你许我太原拜帅,难道又要延期不成?」
「李靖不敢,虬髯客可以无情,靖夫妇不能无义,我和出尘行趟长安,如有机缘,亦便稍尽兄弟情义。」
李世民嘆息一声,道:「兄弟信人也,金兰之情岂敢拦阻?
十日之后,我在太原设宴候驾,兄弟一日不到,宴席一日不开,兄弟十日不到,世民就不进饮食。」
李靖拜伏于地,道:「主公保重,靖生是太原人,死为太原鬼,此生再无他投之处。」
「有此誓言,世民安心矣!袁先生,看看差遣哪员大将,随同李靖入长安。」
李靖忙道:「不敢有劳诸位将军,长安之行,只宜暗中活动,顺便了解一下长安城的实力。主公久离太原,还请早日归去,以安军心。闻香知酒,亦能辨毒;如王善听,可闻十丈外微物动静。请留身侧,以保平安。」
李世民点点头,道:「袁紫烟非同小可,兄弟多加小心。」
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闻香、如玉同时对李靖一礼,道:「拜辞师父!」
翻身上马,紧追李世民身后而行。
秦琼、敬德、程知节各带五百精骑,护从随行。
袁天罡目睹征尘远去,才点点头,道:「药师!攻其不备,见好就收。不宜和袁紫烟正面为敌,一旦衝突到撤退不易时,请代老朽和李淳风和地订下会晤之约,以定术法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