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压下,且待日后再说。”
辛靡恭身应是,顿了顿又道:“此地有此妖邪对您虎视眈眈,属下人等皆不能敌,为您安危着想,是否移驾回京?”
子昭不以为意的摆摆手,“不急,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子昭一边分心叙话,另一边盯着清夷不放:这才是正事啊!婚姻大事可不能含糊,好不容易才遇到了心仪之人,怎么能不把她带回去。
辛余偷瞄主上一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他说话的功夫都犹自盯着不远处的一个白衣丽人不放,贼兮兮的笑:“难怪主上舍不得走,原来是有佳人留住了主上的心。这老话说得好,美人泪英雄冢,古人诚不我欺!”
子昭一巴掌拍向他的脑门,笑骂:“你懂什么?等你娶了妻子再说吧!”
辛余小小声嘀咕:“看主上这幅样子,我哪还敢成亲啊!”
“怎么说话呢?”辛靡低声训斥。
“哥你瞧主上,满心满眼的都是心上人,早把我们这些手下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主上在这里乐不思蜀,也不管咱们急的心焦,跑的腿断。”
“就你事多!”
“行了,”子昭摆摆手,“别抱怨了,等回了镐京,孤就把那对无锋无刃剑赐予你们兄弟二人,可满意了?”
“满意!”辛余兴奋地眼睛发光,“谢主上!”
镐京众人相见自是欢欣鼓舞,激动不已。九凤看着师姐清夷,心里却相当不是滋味。
她自负美貌,又身具法术,从来就看不起凡人。赴楚以后,楚国太子熊旦多番讨好,都被她嗤之以鼻。
不料那日在汉水之上,无意中邂逅了那个气质骄矜、华贵内敛的男人,她从此便对他动了心。
神女宫中,整整三日的朝夕相处,他都对自己冰冷异常。任她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都对她视而不见,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可刚刚看他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竟与师姐举止如此亲密,让她怎能不心生嫉妒?
她生硬的扯扯嘴角:“师姐方才与他在干什么?这般亲近?”
“你说子昭啊,他来这里做客,我自然要好好招待了。而且,他不是你送过来的吗?难不成我还能搁着他不管,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吗?”清夷奇怪的问。
“原来他叫子昭啊!”
念着他的名字,九凤更是心酸。相处三日,子昭隻言片语都不曾对她讲过,便是连他的名字,竟也是从师姐口中得知。
还叫的那么亲昵...
九凤的神色如此古怪,叫清夷惊讶半晌:“你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他不是你朋友吗?你都送到我的道场来了!”
清夷理解不能,抓着九凤一脸狐疑地追问:“你老实回答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九凤一脸心虚,又摆脱不了清夷,只好吞吞吐吐:“子昭他...是被我掳来的。”
“什么?”这可真是,太胡闹了!清夷没控制住声音,失态叫出声来,引得一旁众人侧目。子昭向众人吩咐几句,向着这边走过来,清夷连忙将此事丢在一旁,挤出一副笑脸相迎。
“这是此间主人,清夷仙师。”子昭眉眼含情,向着手下郑重介绍清夷。
众侍卫仿佛没有看到清夷身边态度亲密的九凤,躬身行礼:“见过仙师。”
辛靡不着痕迹的细细打量,只见这位仙师一身素衣不染纤尘,冰清玉洁品貌端丽。这些年他跟随王上南征北战,见多识广,颇懂些识人之术,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将她的底细探的真真的:这是个难得纯粹质朴之人。
这才符合世人心目中气质高洁、超凡脱俗的仙人模样。而那同样身具法力的九凤,品行如此不端,只能被斥之为妖邪。
如此单纯之人,竟与九凤那个妖邪关係亲密,倒不知二人有何渊源。
但见王上对着她笑容温和,气质柔软,对于一向不近女色的王上,却是开天闢地头一遭。
辛靡心思何等玲珑,立时便知王上心意,便也爱屋及乌,带着众人恭身见礼。
清夷亦含笑回礼,而后对子昭言道:“今日不意有如此多的客人来访,此地狭小,诸多不便,便都随我去正厅叙话可好?”子昭点头赞同:“正合我意。”
正厅之中,众人一一落座,一时之间,无人说话,厅内分外安静。
清夷心事重重,看着满身煞气,浑身上下写着不好惹字样的众人,又不时瞅几眼自家师妹。
适才在望江亭中匆匆叙话,察知子昭并非九凤好友,乃是九凤强掳而来。清夷虽不知九凤为何如此行事,但她自来纯善,从没做过什么坏事,看到子昭那些手下瞧着九凤的不善目光,只觉得心虚。
九凤跟她是完全相反的性格,向来行事肆意,此番怕是她闯了祸,得罪了这从主到仆的一干人等。
清夷心中嘆气连连:她这个胆大妄为的师妹哟,从来不晓得惧怕为何物。年岁尚幼之时就闯下了诸多祸事,不是偷吃师叔养的仙鹤,就是趁着神兽奎牛睡着时割了它的角,每每被人找上门来寻仇。
先时还有师门为她兜着,如今偌大的师门只得她们两个人,清夷生怕九凤闯了祸自己护不住,才跟随她来到丹阳,就近在她身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