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佳佳都快把齐大哥抢走了,你还对她那么好?”
“齐大哥对佳佳有恩,两人走得近些也并不奇怪。”
“水姐姐,我从来没问过你和齐大哥之间的事,可毕竟你们是青梅竹马,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吃醋吗?”
“我知道我应该吃醋。正因为我一点都不生气,我才不懂自己。”梳妆檯镜子里的水陌颇为迷茫。
“所以你是因为齐大哥才继续留在蒙家的?”
“应该有一部分原因吧。小时候水家生意不大,娘亲与齐大娘是好友,家住得近,我们年龄相仿,一起长大,一起读书识字。齐大哥自小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我不一样,经常背好久的文章他看一眼就记住了。可惜后来大娘过世之后,齐大哥家境更加贫寒,不能接受更好的教育。齐大哥心性高,不肯接受水家的帮助,平日里依靠帮街坊邻居卖东西为生。他总是能想出许多新鲜渠道很快卖完东西,靠这样养活了自己。在我临近及笄那年,他告诉我他已经存够了路费,准备上京赶考。我们约定了三年,要我一定等他衣锦还乡,娶我过门。此次一别,再无音讯。三年了,我只是等来了蒙家一次又一次的提亲。”水陌缓缓道来,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娄珊珊小心翼翼问道:“水姐姐,你恨齐大哥吗?”
“我恨过的。因为怨恨,婚礼那天我不愿跟他走。他留在蒙家当伙计,我也从不给他好脸色看。只是,不知从何时起,我就不恨了。也许是因为他救了你们,也许他还因为我身中剧毒。毕竟曾经爱过……”
“水姐姐,你刚才说,曾经?”
水陌愕然。
原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淡出了自己的心。
而他还在守候,因为愧疚,自己选择逃避,继续保留他人妻子的身份不去面对。
“水姐姐,水姐姐……”娄珊珊的呼唤令水陌回过神来。
“水姐姐,你不喜欢齐大哥了,是吗?其实换做是我也能理解,你等了他三年,等成了别人的妻子。之前我以为你是因为齐大哥才拒绝颜宜,现在看来也不是。那水姐姐你到底喜欢谁,不会你真的喜欢蒙真那傻小子吧?”
水陌不禁嗔道:“瞎说什么啊,真儿就跟我弟弟一样。”
“那就剩下展大哥了,这说不过去啊,他都没一个正经样,你怎么倒看上他了。说起来,我真得好好给他做一身得体的衣裳才行。”娄珊珊自顾自地猜测,突然察觉水陌神色郝然。
“水姐姐,你怎么脸红了,不会吧,还真是他?”
“珊珊别这么大声,我自己,也不知道。”
“看你这个样子,八九不离十了,你跟我说说,展大哥哪点比颜宜更入你的眼了?”
“他很聪明也很孝顺。”水陌开始认真地盘点,“跟他在一起总觉得很轻鬆很自在。”
娄珊珊连连点头:“这倒是。原来颜宜是太闷葫芦了,你才不喜欢啊。”
“可能颜宜跟我的成长环境比较像,我们都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能够互相理解对方,却很难互相吸引吧。”
“按照这样的理论他怎么还没被我吸引呢?”娄珊珊苦恼道。
水陌摇头,对这两个当局者迷的迟钝颇感无力。
“展大哥知道你喜欢他吗?不用说他肯定是非常喜欢你才这么帮你的。可你告诉过他你的心意了吗?”
水陌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说出来呢?”
水陌反问:“那你为什么没有说?”
“我说了,颜宜他不信啊。”
“你有认真地说过你喜欢他吗?”
娄珊珊想了想:“好像没有。”
“为什么呢?”
这下子两个人不约而同嘆了口气。
“感情怎么这么麻烦呢!开店都没这么麻烦。”娄珊珊抱怨道。
水陌颇有同感的苦笑着,想起那天蒙青离去之后,所有人都急于知道谈话内容,她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一言不发。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众人无奈,只能随她。
颜宜第一个来到她的门前,放下一幅画卷,嘆了口气,没有留下隻言片语离开了。
水陌将画卷打开,画的是她的娘家人,双亲变化不大,倒是弟弟水轩长大了不少,眉目之间与她相仿,清秀俊郎。
看来是颜宜趁到白水城期间前去偷偷看望她的家人,作画以解她的思亲之苦。
水陌红了双眼,小心翼翼地抚着画中亲人,她真的好想爹娘,好想轩儿。短短半年,孤身一人经历凡此种种,他们是支撑自己的源泉。
颜宜,果然懂得她的坚持和不舍。
随后,一名丫鬟拿来一盒果饼,称是齐子扬吃过解药半昏睡半清醒中一直念叨惦记着让人送过来的。
水陌不用打开都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白水镇莲子酥。因为是镇上一小农户的家传秘方,极难买到。从小她特别爱吃,齐子扬总是想方设法买来给她解馋。
三年过去了,莲子酥的味道一点没变。
水陌急忙衝出房门,想前去看望,迎面撞上展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