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通电话：“餵。”
“蒲……蒲总。”果然是孟霆的声音，“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
“我和你没什么可聊的。”
“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是有些误会，我不想请求你原谅，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说完。”
反正閒得没事干：“哦，那你说吧。”
那头安静了几秒，估计没想到她这么干脆。
“嗯……酒店里的照片，我不知道是谁偷拍的。我真的以为没有狗仔的!对于你的受伤，我也感到很抱歉……”他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
蒲一凝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什么新鲜的东西，便打断他：“我问你三个问题。”
“你说。”
“第一个问题，在我被牵扯进来的第一时间，你们为什么毫无作为?”
“当时大家都很忙，我也根本没想到还有个你，等到发现的时候你的热度已经很高了，很抱歉给你带来这样的困扰……”
“第二个问题，为什么热度高了你们也不肯出来澄清?我被攻击了多久，公司被攻击了多久，剧组被攻击了多久你们没点数吗?非得等到其他人下场你们才肯出来发个无关痛痒的声明?”
“我不是……”
“第三个问题，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是少女时期可以被轻浮挑逗的懵懂存在，还是成年以后依然可以被随意利用的对象?”
“……”孟霆迟滞了一会儿，“蒲总，我想我们应该见面谈谈。”
“没有这个必要。”她冷淡地说，“我说的对错与否，你自己心里清楚。”顿了顿，“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见面，你是真的当我傻。”
孟霆沉默许久。
那个会偷偷看他，脸颊微红的小宁早在十年前就没了，现在在他对面的，是手段狠辣、来历成谜的嘉令总裁，蒲一凝。
是他小看了她。
那次在饭局相遇，他非常意外，所以最初是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想单纯确认一下她的身份。饭局散后，他在门口台阶上拦住她，注意到了她的脚腕纹身。她回过头，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瞬的悸动。
他想起了当年她的温柔目光。
她应该……还是没有忘记他吧。
联繫到最近疑似被偷拍的烦心事，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最终找她下手，是因为他打听到她身边没有什么亲密的男人。但年纪轻轻就当总裁实在太过可疑，加上有传言说她是靠不正当手段上位的，于是他便也想当然地认为，她和很多女人一样，被大佬包/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分手，得到了一笔丰厚的打赏。圈内不是没有这种金盆洗手后自己当老闆的女人，只不过蒲一凝可能极讨大佬喜欢，所以报酬也格外优厚罢了。
事实证明，他错了。
也许十年前在剧组，她那个普通学生的身份就是假的，所以她才弃了那个名字，弃得毫不犹豫。
喻子燃晚上又来医院探望了。
蒲一凝对他这种行为感到十分头疼：“你一来一回得有一个多小时吧，没必要的。”
喻子燃说：“谭小姐忙，我怕蒲总一个人在病房里会无聊。”
“怎么会无聊。”蒲一凝说，“网络时代还怕没事干吗?”
“隔着屏幕打字，还是不如面对面讲话有效果。”喻子燃眉眼低垂，给她削一隻苹果。
他的手指很修长很好看，刀工也不错，苹果皮从头削到尾都没有断。
他一笑，把苹果递给她：“听说这样就是平安的意思。”
蒲一凝接过那圆圆的苹果，轻嘆一口气：“你经常这么跑，魏伦都没有意见吗?”
“他说……”喻子燃的眼神闪了一下，“既然蒲总没赶我，那我自己也不怕麻烦，去就去吧。”
蒲一凝：“……”
魏伦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她说：“我怎么没赶你，我一直在赶你，可你又不肯走。”
“我知道蒲总不是因为讨厌我才赶我走的。”他笑起来，露出里面一枚尖尖的虎牙，“蒲总放心吧，我状态挺好的，最近都没出过差错。”
“我听说了，祁尚都跟我讲了，他说你越拍越好。”蒲一凝咬了一小口苹果，“但这不是你待在这里不走的理由。你图什么啊?我这里又没有宝藏。”
蒲总就是宝藏啊。喻子燃心道。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她问道，“我知道最近的消息层出不穷，很多人都很懵。”
“这个啊……”
喻子燃犹豫了一下。
其实他还真没什么想问的。他猜到了囊萤就是唐映雪，也知道网友眼中的暴躁正宫在线打人的宁朔其实是她哥哥，所以他一点都不慌。
但他显然不能表现出自己不慌。
“有件事是挺想问蒲总的。”他舔了舔嘴唇，“那位宁先生是蒲总男友吧，为什么这么多天了，都没见他来探望过蒲总?”
他抬眼望着她，那目光带着一丝湿润，温柔、怜惜、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