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咂嘴回忆着这酒味儿,身后却是忽然冷风一阵。
「小姑娘,你也是修士啊?」是个陌生的男声。
呵,什么修为的人,居然敢来调戏老娘?
也不打听打听,若是算上在大悲宫的年数,我现在可是几百岁的老婆婆了。
我伸手就要把他的咸猪手打开,可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灵气提不起来。
糟糕,该不是这个百花酿还有吸收灵气的作用吧?
心中暗叫不好,但我也没忘了把他的爪子给拍开。
「哟呵,喝了百花酿,居然还有此等力气?看来喝的还不够多哦?」他继续伸手过来,居然要搂我,「不如,今晚我们就来合体双修如何?」
我心内冷哼一声,干脆往后稍退一步,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台阶,直接整个人往后栽了下去。
还以为脑袋会砸个开花呢,没想到却没有。
我正好被他扶住了。
身后却陡然一声暴喝:「什么人!」
是烛月来了,我心中暗喜。也不知为何,不知从何时起,他几乎就成了我每次惹祸后帮我收拾残局的人。
我一边感嘆着我这个师父当得有点窝囊,一边感嘆着这徒弟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吧。
果不其然的是,烛月过来就是给他一顿胖揍。
虽然百花酿会暂时封住部分灵气,但显然这个特性对魔修没什么作用。
我头一次觉着,魔修居然也是挺有用的。
再之后,烛月伸手把我框在怀里,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我也没兴趣再听了。
有些贪恋他身上的温暖,甚至有些怀念他抱着我的感觉。
我勒个去,我怕不是变态哦?
正迷迷糊糊地沉浸在他身上淡淡的香味里,忽而觉得唇上一软。
触及到什么更柔软的东西,而后便有什么淡淡药味的东西入了我的口齿。
糊里糊涂间,我就这么咽了下去。
而后唇上的触感再没有了,就仿佛只是我的幻觉。
脑中一阵清明,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灵气似乎已经可以操控了。
再睁眼抬头,看着烛月带笑的面庞,我有些懵:「你笑什么?」
「……没什么。」
也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总觉着他有些心虚,似乎瞒着我什么。
等我们回了酒馆,昌洵已经自顾自地喝了许久,也不知是在愁黄沙堡的事情,还是在愁秦晗的事情。就这么把自己给灌醉了?
没想到居然无心插柳柳成荫。
我趁着他的醉意,一连问了他好几个关于秦晗的问题,他却依旧只是一字不言。
这人嘴还真紧。我懊丧之际,正准备找酒馆老闆要三间房,就听见昌洵忽然冒了一句:「……妹妹是因我而死,我与黄沙堡又是不共戴天的仇,又怎么敢承认对她的感情。」
听上去不像醉话,但我再探他的气息之时,他已经睡熟。
我与烛月面面相觑。
第二日早,我才刚起床,就听见外面叮铃哐啷的一阵。
赶紧合衣出门,发现烛月也已经到了。
昌洵好像是因为什么和隔壁的小姑娘吵了起来。
都是修仙之人,稍稍推攘两下,已经足以让这个小店的桌椅全翻。
店主面色铁青,见我与烛月出来,赶紧上前:「这可是二位的朋友?还请多劝说两句,也免得掀了我这店铺。」
我连忙道好,烛月则是上前拦住正打算祭出法器的昌洵:「何事竟要如此大动干戈?」
昌洵面色也难看:「她出言辱我黄沙堡,我自然是不依的。」
「什么言论?」我看了看面前的姑娘,看上去伶牙俐齿的,可修为并不高。若真是与昌洵斗起来,哪还有活命的份儿。
「嗤,我不过是说了些黄沙堡的龌龊事情罢了,都是事实,又有什么好计较的。都说好男不与女斗,我还以为黄沙堡弟子也算是君子了,没想到居然也跟姑娘出手。」她倒是叉着腰一副自己很是在理的样子。
「我也与他有所过节,不知姑娘可否说说看,黄沙堡的龌龊事情有哪些?我也好与你一起说道说道。」我笑着看着姑娘,想看看她究竟能翻出个什么花儿来。
「我不过就是说说黄沙堡堡主卖了女儿换了灵器,这本就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他敢做,还不敢被人说吗?」小姑娘嘴皮子厉害,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什么卖女儿?我还真未听说过呢。」我有些茫然。
黄沙堡堡主秦贤,好像只有一个女儿啊?
我偷偷瞟了一眼昌洵,他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当然是拿女儿换了狮子剑之事啊,怎么,你竟不晓得?不过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黄沙堡那堡主,只怕不晓得堵住了多少人的口。可惜这天下悠悠之口,又怎么能尽数堵住呢?」她嘲笑几句,伸手扔了一袋灵石给店家,「这是我的房费,麻烦店家收着。」
店家收了灵石,稍稍数了数,便点点头:「多谢姑娘。」
她刚要抬脚迈出门,我便跟上。
「别走啊,我还没与你说道说道呢……」
「你要说什么?」她回头好奇地看我。
我抿唇笑笑:「自然是……说道说道那个狮子剑的事儿了。我素来不喜黄沙堡,听闻此事,自然是好奇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