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度,仿佛天生就是这赌局的主宰者。
骰子铜内爆着噼噼啪啪的声音,姜檀心扬手一抛,滑出一个完美的弧度,一丝不差的扣在了她的掌心,她一改方才衰神附身的倒霉样,此刻的她未赢已然气势凌人,她笑道:“长夜寂寞,可有未尽兴之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过片刻便掏金挖银,掳起袖口,加入了这漫漫长夜的娱乐活动。
“我来……”
“我下注!”
“我押三百两,开豹子!”
“……”
马厩瞬间闹腾了开,末了最后,连巡捕营的兵丁也熬不住内心的寂寞,捂着兜里不多的兵饷,衝进了赌局。
姜檀心暗笑:女赌神在马厩,照样大杀四方,片甲不留,只一个晚上,捞回了本不说,还额外进帐三千两!
往后接连几日,姜檀心都和靳三恭他们厮混在一起,大把大把往外头撒钱,里外里花了将近一万两雪花白银!
不过她终于还是等到了摊牌的时候,那一日中午赌桌上,靳三恭亲口邀了姜檀心晚上赴会,说是去淮河上游览花船,那个地名曾经出现过一次,不过那时候被靳三恭岔了开——就是小月口里的“解语舫”
逛窑子,不比赌坊,这个是姜檀心并不拿手的,为此她特地请教了东方宪和夷则。
可真到两人听到后,双双愣在了原地。
一个脸色很臭,干巴巴道:“小师妹,这就是你得不对了,师兄虽然英俊倜傥,风流不羁,可也从不问花柳之巷,你这番咄咄逼人,实在太过分了”
另一个脸色僵硬,尴尬道:“主上从不去这种地方,我也没有去过,不懂”
这个时候,是装纯的时候么?姜檀心扶额嘆了一声:“算了算了,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花舫?穿帮怎么办?”夷则第一个摇头。
“不然?不然你替我去……诶,我说,当日生死局的时候,你假扮过戚无邪是也不是?你会制人皮面具?”
姜檀心猛一拍脑后,突然想起这茬来。
“人皮面具工序极多,主上的那张也是平日里图方便所用,只能粗看,不能细瞧,现在并没有所需的材料,且时间也不够”夷则一本正经道。
摆了摆手,她无奈一下笑:“罢了,说说而已,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在外头接应,真到了某个时候,我使不上劲儿了,你们再上!”
此话一出,两人显然听懂了,于是脸色更黑了……
夜晚暖风拂面,淮河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岸上的灯火通明。
花舫是淮州的特色,比起一栋楼里全是窑姐,这样一位姑娘一艘船的雅致风情,且是那些青楼勾栏的胭脂俗粉比不上的意境。
解语舫的船皆有彩绸为饰,船弦船身上绘有海棠花簇——海棠素有解语花之名。舱窗外明灯高挂,若在它的旁边还有一盏粉红的花灯,即是说明这船的姑娘此时有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