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桑拉拉她的手:“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西宁府。
城门大开,张灯结彩,鞭炮声声,完全是一副喜庆的气息。朝廷嘉奖的金银财帛各种礼品正在络绎不绝地运往城中,今天,在这里将举行三军犒劳盛宴。
军营里,不知多少口大锅正毫不间断地整治着各种菜餚,成千上万的酒坛也已经被拍开泥封,空气里都飘满了各种各样的酒的香味。
一个人步行着再一次来到城门口张望,守城的老兵毕恭毕敬地再一次道:“孟大人,君元帅还没有回来。”
孟元敬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君玉怎么还没有回来?她真的走出沙漠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按照传来的情报,君玉早该返回西宁府了,可是,直到现在,她依旧没有出现。
“君玉还没有返回?我们就再等等好了。如果主角都没有了,这个庆功大宴还有什么意义?”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一个身高体阔的大汉在汪均和两名侍卫的陪同下走过来。
孟元敬回头,“皇……先生,您怎么出来了?”
来人正是微服前来的当今皇上。
“按照时间估算,君玉今天也应该赶回来了。她莫非出了什么意外?”
孟元敬看看空荡荡的远方,心里也没底。
皇帝道:“好,我们就继续等,等到她回来为止。”
“可是,命令已经传下,三军已经准备妥当,不举行庆功宴怎么对将士们交代?”
皇帝尚未开口,守城的一名老兵忽然小声道:“如果没有君元帅,庆祝起来也不痛快。将士们等多久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没有君元帅,我们哪里会有这场大胜啊……”
“哦?”皇帝来了精神,“没有君元帅就没有这场胜利?”
另一个老兵接口道:“正是。小的在这里服役快20年了,这西北边境历任八九个大帅,却从来没有取得过像样的胜利,每次和胡族或者赤金族大军交手都是一溃千里,我们当兵的也常常拖欠粮饷,有时饭都吃不上。直到君元帅来,这种局面才完全改变,我们也再也没有打过败仗。君元帅因为追击真穆贴尔深陷沙漠,生死未卜,虽然有消息说他脱险了,可是他毕竟还没有回来。如果我们不等他,只怕这酒谁也喝不痛快……”
孟元敬偷偷查看皇帝的脸色,心里暗叫不好。昨天,他奉皇帝的旨意,已经召集了军中所有将领商议了庆功一事,众将都异口同声表示无论如何要等君玉回来,就连曾经和君玉不和的监军也是这个态度。
“兵骄逐帅,帅强犯上”一个统帅在部下中拥有绝对的权威和拥戴在战场上自然是好事,可是,如果这个统帅掌握了全国大半的兵马,又功高震主,只怕皇帝对于他的这种威望就会十分忌惮了。
这些天,皇帝因为朱渝“暴死沙漠”,心情十分愉快,但是也未及时下令撤回深入搜索的千机门部众,以防万一。如今,以他一向猜忌的个性,只怕对君玉的忌讳更要远远大于对朱渝生还的隐患了。
孟元敬立刻道:“还是按照计划举行庆典,不用等君玉吧。她若赶回来,也会理解的。”
“孟大人此言差矣,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要等着君玉!三军将士都不怕等,我们还怕?不然,岂不寒了将士之心?”
孟元敬不敢再多说,又看了看城门外,依旧没有君玉的踪影。
“孟大人,我们回去等着她吧!”
“是”。
已近黄昏。
庆典的所有前奏已经准备就绪,西宁府的城门已经快到关闭的时间了。
两名老兵伸长脖子四处看看,前方的来路依旧没有丝毫人影。
两隻手正要合上门,只听得远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两骑快马并排着飞奔过来。两名老兵呆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利落下马的女子。
女子穿淡红色的衫子,英姿飒慡,满面笑容:“张兵、赵勇,你们辛苦了。”
两个老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样一个仿佛从云端里飘下来的女人如何知道自己二人的名字,并且叫得如此熟练又带了几分惯常的威严。
张兵看着拓桑,这个人,他们都认得,正是军中赫赫有名的军师“君公子”,也是君元帅的贴身侍卫。既然贴身侍卫回来了,主帅应该也不远了,赶紧道:“君公子,君元帅呢?”
拓桑含笑看看君玉,自上路后,她很快又变得精神焕发,尤其是到了军营,不由自主的,她立刻就恢復了她昔日的威姿和风采。
两人的目光随他转向君玉,拓桑点点头尚未开口,赵勇盯着君玉,忽然很小声地道:“君元帅,是君元帅……”
君玉微笑着看看城里喜庆的布置,点点头,“今夜庆典,你们更要加倍小心。”
“遵命。”
宽阔无比的大校场上,篝火已经熊熊燃烧,大碗的酒、大块的肉早已摆满了营地。
孟元敬和汪均来来回回地走,来来回回地张望,许久也不见那熟悉的人影。
酒碗已经斟满,儘管所有人都情绪激动、欢笑、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先喝,大家都不时张望,看有没有元帅的踪影。
宽大的校场忽然一茬一茬的安静下来。有两个身影正从容不迫地走来,其中前面的一人,她每走过一地,那一片就立刻安静下来。而后面的地方,因为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依旧在热闹的谈笑风声。
皇帝坐在一个很僻静的角落,端起酒杯看了看。他是微服前来,所以一直不曾暴露身份。
走了几次后,孟元敬在人群中间想着心事,丝毫没有注意到逐渐安静下来的场景,他端了一碗酒,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