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烈等不到天亮,要赶快开会。
叶鸿生传令,让所有将领到临时司令部集合。
没有败在共军手里,逃出生天,众人正在高兴,洋溢着一种喜气。等他们回去,肯定要授勋加官。军官们互相打招呼,快快活活地坐下来,发现长官的脸色很可怕,面面相觑。
阮君烈面色沉重,对下面的军官说:“不要嘻嘻哈哈的。失掉北方,没什么好高兴的。”
军官们不敢笑了,低声议论起来。
有人辩解道:“不是我们失掉的,是他们作战不力。”
阮君烈不耐烦道:“不管是谁,反正我们以后去不成了!”
下面变得安静。
阮君烈面上凝着霜雪,对手下的人讲述了一番他劝降的遭遇,还有俘虏的表现。
阮君烈评价道:“为什么没有歼灭他们?因为我们堕落了,忘记总理的遗训!日军投降后日日享乐,丢掉了主义!”
军官们都不吭声。
阮君烈沉痛道:“事到如今,在座的人人都有责任!这一次好运,焉知会不会延续到下一次?”
想到共军的难缠,会议室的气氛沉闷下来。军官们都抱着手,皱着眉,心情沉重。
阮君烈让大家发言。
有人说操练得太鬆散,必须加强。
阮君烈说:“明天开始集训。”
有人说要学习总理遗训。
阮君烈说:“请政训处来讲学。”
有人揭发同僚在守城的时候偷香窃玉,心有旁骛。
阮君烈吼道:“一天不搞女人,你就会死吗!”
被他骂的倒霉鬼只好低着头。
阮君烈说:“大家心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一说。”
一个团长察言观色,小心地说:“我是在想,怎么激励前线军人的士气,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阮君烈示意他继续说。
这位团长大起胆子,说:“我们这一次打仗,到底是为了什么?士兵都不明白。共匪不是日本人,我们怎么教育他们?”
阮君烈黑着脸,恨铁不成钢道:“在你脑子里,三民主义被狗吃了吗!快学总理遗训!”
团长被吓得闭上嘴,低着头。
其他人开始发笑,议论起来。
阮君烈把脸色放缓点,抬起手,平息议论,说:“我不是共匪,我不懂他们那一套东西。但是!自清廷瓦解,北伐以来,一直到抗战胜利,功绩是我们的!我们没有理由出让!他们不放弃武装,骨肉相残就无法避免。我们要消灭他们,统一国家。”
阮君烈环视一圈,说:“革命尚未成功,大家还要努力!”
与会军官们异口同声答道:“是!”
阮君烈拍拍手,说:“散会。”
众人带着倦意,纷纷散去,只留下叶鸿生。
叶鸿生留着会议室,坐在阮君烈身边,说:“是不是有点急?毕竟算是赢了,大家心情正好,而且……”
叶鸿生停顿片刻,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阮君烈有些伤神,嘆息道:“还没论功行赏,就要他们面壁反省,暗地里肯定骂我。”
叶鸿生微笑起来,说:“不会,他们懂你的苦心。“
阮君烈望着夜色,忧心忡忡地说:“聊胜于无。”
阮君烈也困了,站起来,将军服外套脱下,交给叶鸿生。叶鸿生帮他拿着,陪他离开会议室,往卧室走。
叶鸿生叫人给阮君烈铺床,烧水,洗衣服。
阮君烈洗了热水澡,喝了一盏汤。
见他还不想睡,叶鸿生就坐下,陪他一会。
叶鸿生问:“子然,我们是驻扎在这里,还是过一阵就回去?”
阮君烈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军服,预备明天穿。
叶鸿生给他挂起来。
阮君烈说:“我们下周回去,只带两个师。其他人驻扎在这里,交给三十五师指挥。”
第45章
叶鸿生问:“子然,我们是驻扎在这里,还是过一阵就回去?”
阮君烈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军服,预备明天穿。
叶鸿生给他挂起来。
阮君烈说:“我们下周回去,只带两个师。其他人驻扎在这里,交给三十五师指挥。”
南京发出电谕,让第十二集团军驻扎在关防,听从一位上将的命令。
阮君烈不乐意。
边防兵力不够,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改成阮君烈带走两个师,组建新军,其他人马交给三十五师,屯兵镇守在关防上。
还师之前,阮君烈为阵亡的官兵们办丧事。
军队在城外的坟冢前焚香,白色的花圈丧帐围成一堆。穿了法衣的和尚在念经,为他们洗业超度。
治丧委员会呈送国防部一份阵亡名单。
阮君烈也拿一份,回去后,好给家属发抚恤费。
死去的军人埋骨黄沙,无法回到故土。英魂绕树三匝,尤往南依。
活着的士兵都想回家。
阮君烈宣布消息:十五师与警备师随他回去,其余人留下,等待三十五师接管。
消息一公布,十五师的士兵一片欢腾,把钢盔接二连三地抛起来。
其余师团的士兵都沮丧着,嗡嗡响地发牢骚。
阮君烈解释道:“不是回去休息!要组建新军,任务很重。”
士兵们还是不高兴。
倘若大家一起留下倒也罢了,有的人回南边去,有的人待在北边,心里怎么能平衡。台下冒出好多抱怨,诸如“长官好狠心,说撇下就撇下了”、“长官偏心得厉害”之类的,此起彼伏。
阮君烈跟他们解释,说:“关防需要把守,必须留几个师下来,不是我不想带你们走。跟我一起走的人,也不是回家去,仗还没打完。”
师长和团长也站出来,安抚士兵。
阮君烈又宣布,这次立功的士兵多发一次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