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
三婶四婶两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竟让他给怼的哑口无言。
「噗,哈哈!」
阿柔抱着蜚蜚在门外,本来还担心他们吃亏,想进来帮忙的,结果大哥这张嘴啊,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
关键他说的还十分在理,让人想反驳都没办法,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忍着憋着,气得内伤。
「太,」蜚蜚奋力握着小拳头,气鼓鼓的,「不讲理!」
她小脸泛红,拳头上的小窝窝可爱得要命,阿柔亲亲她的脸,附和:「就是,太不讲理了!蜚蜚不要跟她们学。」
「才不……」大喘气,「学。」
阿柔笑得直打跌,差点儿抱不住她。
蜚蜚只好吃力地搂着阿柔,怕自己掉下去。
「谁在外面偷听?!」四婶语气不好。
没办法,说也说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找别人撒气了,说着,就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阿柔不仅不怕,反而大大方方地进了门去,与她对视:「来找我阿娘,但见婶婶们在商量事儿,就没进来。不过,左右也与我们二房有关,怎么也算不得偷听罢?」
「想听过来就是了,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拿余光瞥她,一副看不上眼的表情。
她、她怎么这样呀?随随便便就骂人。
蜚蜚扁着嘴,小表情可怜兮兮的,十分委屈。
阿柔才不理她那一套,让蜚蜚坐在阿森旁边的凳子上,边给她倒茶,边说:「四婶教训的是,所以我这不就进来了吗?要不四婶再说两句?」
「你什么意思?」刘桂云瞅着她,不想承认,她现在有一种被这个小娃娃戏弄感觉。
阿柔一笑,语气乖巧地说:「我和妹妹都想看看,您的脸皮到底能有多厚。」
「你!」刘桂云指着她,气得手抖,「简直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蜚蜚倚着阿森,兄妹几个笑作一团。
不是他们有意嘲笑长辈,实在是她太无耻了,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这不是在做梦吗?
柏秋没听出来她们说了什么,只瞧见刘桂云一副要原地升天的模样,不耐烦地道:「总之,帐在这儿了,若担心咱们坑你,大可以去找里正让人验看,顺便,也可以为咱们作保,两下方便。」
「不必!」二人异口同声,选择了拒绝。
开什么玩笑?
别说他们兄弟还没有分家,就算分家了,也顶多让里正等人过来主持一下,分个家产、划个地界儿还成——把帐直接递出去给人看,他们可丢不起这个人!
何况,刘桂云这二十贯钱可不是自己花的。
若较真儿起来,让她去找娘家的麻烦,那才真是叫焦头烂额。
「那两位婶娘是认这个帐喽?」阿林连忙撕下来两张白纸,写了几行字在上面,再分别推到二人面前,「欠条,按手印罢。」
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被小辈逼着签欠条。
「还是等你们叔叔回来再说罢。」三婶咧着漏风的门牙,语气尴尬,「等等,再等等。」
反正她们又跑不了,也不急在这一时,阿林遂点点头:「成。」
收起欠条,再将帐薄一本本摞好,叫上兄弟几个,哼哧哼哧地搬回房间去。
这就等于没戏看了,阿柔抱起蜚蜚跟了上去,问哥哥们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三婶四婶突然就欠他们家钱了。
阿林长话短说地同她们解释了一遍,果然,惹来两小妞震惊的眼神。
「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阿柔差点儿笑出声,「那以后,咱们不就有钱了吗?」
阿娘还能轻鬆些,毕竟不用再管一大家子的帐,只要顾好他们的小家就行。
她也不用再担心喜欢的布料和头花会被其他堂姐妹抢走,她可以做好多好多件新衣服,换着穿!
「自然。」阿林打着算盘,「方才算了一下,阿爹一整年大概拿回来十一贯钱,一大家子半年的支出在十贯左右。若咱们自己花,即使没有粮食,一年最多也只要四贯钱。但其实我打听过了,村里一年能花两贯钱都算多的。」
阿森不解:「那咱们前几年的支出为何这么多?」
「你傻。他们花的是自己的钱,自然能省则省。咱家呢?反正钱不是自己挣的,买布、买粮、补贴给娘家……不必要的支出多的是。」算盘噼啪作响,阿林脑瓜子转的飞快,「往后,他们等于是坐吃山空,定然能学会节俭,花销至少缩小三成;阿娘又没娘家,这样一算,一年加上给阿嬷那份钱,最多最多,只要四贯零五百文。」
蜚蜚张大了嘴巴,惊呆了。
「那……」阿森愣了愣,随即爆喝一声,「咱们岂不是发财了?!」
阿林得意地笑笑,拿算盘去敲弟弟的脑袋:「你说呢?让你平时好好学算术,你不学,现在知道厉害了没?学不好算术,银子都攒不明白。」
「我学,我今日便开始学!」阿森下定决心,除了认字儿学埙的指法,还得学算术。
晌午之前,江敬武兄弟几个划好地界儿回来了。
除了当下没种的那块沙地,其余几亩都临着花江,土壤肥沃不说,还方便浇灌,弟几个都很满意。同时又忍不住心虚——二房分得的那块,实在是贫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