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知道她的个性,无奈地笑笑:「他不解释,也是不想给咱们添麻烦。」
他越是这样说,阿柔就越觉得不太好意思,毕竟错怪了他。
抚了抚柔顺的鬓髮,阿柔总觉得这些话不太真实,想问问大哥是不是被阿瑾给蒙蔽了,为什么同一件事,他们两个的看法如此大相径庭。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阿木解释道:「一到边关,就从阿瑾和白将军的对话中得知了。」
「阿柔,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我是靠阿瑾与白将军的交情才进的蛊雕军,白将军却重用我,而冷落阿瑾。」
他们军中的事情,阿柔了解的并不深,便只摇摇头。
阿木便语重心长道:「正是因为阿瑾的身世,对朝中各派系来说都很重要,担心他为人所利用,所以白将军只教他本事,并不给他应得的地位。」
的确,就凭阿瑾和太子的关係,若阿瑾身居高位,即便他什么都不做,也会被迫捲入斗争当中。
「而这一切,都是阿瑾要求的。」阿木嘆气道,「你只当他变了,却并未看到他背负了多少。」
这些话让阿柔觉得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当中。
毕竟阿瑾从小就表现的和他们不一样,他们能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不出他的预料。
「他早知道国舅爷要朝我们下手,能护一个是一个。」阿木说道,「所以他让纳兰府的人误以为,他瞧上蜚蜚了。为保看起来真实,还揍了纳兰卓一顿。」
摇摇头,阿木又说:「谁能想到,国舅这么老奸巨猾。」
阿柔假意抿茶,唏嘘道:「我还以为,国舅爷真如外界所传言的那样,一心求仙问道,什么都不管呢。」
「处在他这样的位置,越是看起来气定神閒的人,越是可怕。」阿木道,「他知道阿瑾想要保护蜚蜚,所以要用蜚蜚来挟制阿瑾,如若不然,也该是来提你的亲。」
阿木说道:「总之,别惹他们家的人,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阿柔点点头,即使她不清楚背后的弯弯绕绕,也不想让妹妹嫁给纳兰卓那样的人。
——衝动暴躁,没有半点头脑可言。
估计,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亲生父亲当成了靶子。
「你也小心一些。」阿木说道,「我担心若咱们不肯鬆口,他们会想别的法子——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们朝你们下手。」
阿柔自然明白,却半点儿不怕,巴不得他们放过蜚蜚,冲自己来。
到时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可别动什么歪脑筋。」阿木说道,「不过怎么说,他背后是太子、是皇后,虽然纳兰家倒了,但势力还在,能避则避。」
「明白。」阿柔笑笑,「只是突然觉得纳兰卓有些可怜。」
想到刚刚那愣头青似的纨绔,阿木也似笑非笑。
平时阿木不太爱笑,跟阿柔的聊天又很小声,柏秋没听见,还以为他自己开心,不禁以为他是相中了李家的二姑娘,所以才这么高兴。
「老大,觉得渔灯节热闹吗?」柏秋故意找他说话,「见你笑了好几回。」
「繁华似锦,的确不错。」阿木说道,「难怪爹娘总想让我回来看看,见了这太平盛世,回边关便会更加拼命了。」
柏秋连忙说道:「别别别,阿娘不是那个意思。」
弟弟妹妹们俱笑了起来。
到底还是三哥解风情,朝大哥挤了挤眼睛:「阿娘是想问你,李家二姑娘人怎么样。」
「我常年在外,怕是不好耽误别人。」大哥说道。
二哥连忙在旁翻译:「意思就是没相中。」
大哥:「……」
「就你话多。」柏秋剔老二一眼,「你大哥都没说话,你个书呆子知道什么?」
「阿娘你怎么人参攻击?」二哥捂着心口,「我与大哥心灵相通,不信你亲自问大哥。」
柏秋不信他,软和着语气去问阿木:「老大怎么说?」
大哥:「的确没相中。」
柏秋:「……」
「我是过不好这个节了。」柏秋撑着头,一脸的无可奈何,「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蜚蜚连忙给阿娘揉肩:「阿娘别理他们,渔灯车马上过来了,咱们看灯。」
「还是蜚蜚乖。」阿娘摸摸她的脸,转而想到她也是个不太省心的,不由瞪一眼角落里的纳兰卓,更难受了。
纳兰卓背后一凉,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不禁左右看看,实在心虚。
窗外天有些黑了,四楼却始终没有安排其他人上来,几人神色各异,只有萧如茵眼神柔和,撑着脸微笑地望着不远处的江钿,眼睛都舍不得眨。
他可真好看。
萧如茵觉得他和阿柔长得很像,但是轮廓更加刚毅。
衣着和髮饰十分大胆,与他两位哥哥完全不同,举手投足间,皆带着一股惑人的气息,让人移不开眼睛。
早前听了他许多传闻,有好的有不好的,她还为此难受了几天。
此时见了江钿本人,萧如茵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就这样看着他,心情也愉悦的很。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三哥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礼貌地点点头。
萧如茵顿时觉得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脸瞬间红了,连忙坐好,低着头不敢再那样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