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城鬆了口气,还以为她是不愿意自己跟他们一起上路。
「早就查好了。」顾瑾城笑笑,眼神邪肆。
说完。
脚步轻快地前行。
蜚蜚猛地瞪大眼睛,回头看看络江的方向。
这、这么灵?
两人来到一个卖彩线的摊位,顾瑾城问:「彩线要买什么样的?」
蜚蜚以为他是被牛郎织女的故事感动了,想自己戴,便在旁边充当狗头军师,压低声音告诉他:「越花越好。」
顾瑾城垂眸看着摊位。
有五颜六色的细线,还有用细线变成的手炼。
有单色的,也有花色的。
「这个,」顾瑾城指着几条黑色的手炼。
蜚蜚一看,就暗暗摇头。
少年穿黑色的确很好看,可他浑身上下全是黑色,难免有些刻板,冷着脸的时候,更是跟个恶霸一样凶蛮。
个子又高,自然叫人望而生畏。
正要出言提醒,就听恶霸说,「这个不要,其他全要了。」
蜚蜚:「……」
摊主顿时喜笑颜开。同时,又有些难以置信,便只是笑着看他。
「他、他开玩笑的。」蜚蜚连忙上前拦着,「不好意思啊,我们用不了那么多。」
说完。
扯了扯顾瑾城的袖子,示意他不要说话。
接着,挑了几捆颜色鲜艷的细线,让店主帮忙包一下。
顾瑾城在旁边付钱。
蜚蜚已经拿着线到旁边去看糖葫芦了,顾瑾城垂眸,看见摊上那堆黑色的编织手炼里面,有一隻黑色的,上面缀着一隻陶瓷的小兔子。
几文钱的东西,他直接放了块碎银子在摊上,额外将那条手炼挑走了。
一回头,就看到了一串糖葫芦,差点儿怼在了他脸上。
糖葫芦后面,是一张明媚娇艷的脸。
蜚蜚晃了晃手里地糖葫芦,展颜一笑:「你帮我买彩线,我请你吃糖葫芦呀。」
顾瑾城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觉得心跳得很快。
而且,下意识将手上那条黑色的手炼藏了起来,不知所措地接过那一串糖葫芦。
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这样局促过。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少年看着面前的蜚蜚。
小姑娘皮肤白皙,嘴唇红润,眼睛里似乎含着一掬清泉,笑起来的时候,四月天的阳光都比不上她的笑容。
很耀眼。
顾瑾城望着她,甚至不敢靠近。
「你怎么了?」小丫头咬着红山楂,腮帮子鼓鼓的,嘴巴上沾了淡红色的糖浆,显得更红,而且亮晶晶的。
黑衣少年连忙别开脸,咬下一整颗山楂。
结果,好酸……
身后的摊主脸上挂着堪称慈祥的微笑,远远地望着他们,目光似感慨似艷羡。
——年轻真好啊。
两人一同回了家,补觉的家人果然都已经醒了。
哥哥们和爹娘在厅中说话,姐姐还在院子里,蜚蜚便连忙跑了回去。
阿柔今晨快天亮才睡下,醒来不免头疼。
恹恹地坐在镜前由着白芷帮她梳头,难得显出几分迷糊来。
「姐姐,你怎么样?」蜚蜚今日一直在担心,见她神色不太好,更是心疼。
把自己从街上买的小玩意儿,还有糖人糕点之类的,一股脑放在她的桌子上,见她没什么精神,主动说:「我帮你按按?」
阿柔其实已经清醒了,只是有些不舒服,缓一会儿就好。
可是,见妹妹皱着小脸,若不让她帮忙,定然会更加担心,便由着她了。
蜚蜚站到姐姐身后,双手放在阿柔肩颈处,拇指缓缓推拿。
她瘦,肩也薄。
但此时,蜚蜚却觉出手底下的肌肉略有些紧绷,定是累着了。
阿柔原本还当她是闹着玩儿,没想到,居然捏得有模有样,舒服的很。
捏了会儿肩颈,又帮她按了按太阳穴。
阿柔闭着眼睛,沉重的身体渐渐放鬆了起来。
「好了好了。」抓住妹妹的手,阿柔笑着说,「我现在觉得好多啦。」
边说,边揉了揉她的手,怕她累着。
一想到姐姐在坐牢,她却在睡觉,蜚蜚就觉得十分愧疚,低着头站在旁边。
阿柔察觉到妹妹的失落,牵着她的手:「怎么了?」
「我、我听说,长公主被抓进大狱里去了。」蜚蜚说道,「姐姐,他们昨天,没有刁难你罢?」
「他们自然不敢。」阿柔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什么时候吃过亏?」
这倒也是。
蜚蜚略鬆了一口气,又抱住姐姐的腰,撒娇道:「那你以后,记得把我喊起来哦。」
「虽然我很笨,也不会说话,但我可以陪着你啊。」小姑娘说道,「审刑处那么远,听说又很冷,我若跟你一起去,还能一起说说话。」
「小傻子。」阿柔捏捏她的脸,「这种事情哪有一起的?」
蜚蜚便又说:「那就让我替你去,你在外面帮我,我们这叫——强强联手!」
阿柔失笑,知道她是担心自己。
别看她插科打诨的,实际上,肯定吓坏了。
「没有下一回了。」阿柔说道,「此事可大可小,今上不可能再让萧如茵出远门。」
纳兰氏早已今非昔比,若让有心人利用,此事还有可能影响皇后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