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怒道:「小末不可任性!女子名声重于性命,师父难道会害你不成?」
江辰摸着眉梢嘟囔了一句:「我的名声难道就不是名声吗?」
我委屈的看着师父道:「名声重于性命,嫁给江辰是顾住了名声,可是也不能光要名声不要命啊!」
师父怒道:「好,你们两人若是不愿意,今日起就不再是我逍遥门的弟子,以免别人说起来你们的好事,坏了我逍遥门上百年的清白名声。」
江辰和我齐齐住了嘴。逍遥门近百年来,铁树一茬一茬的甚是茂盛,于是,在世人眼中逍遥门人十分圣洁,近乎赶上少林武当,我被师父养育了十几年,决不能让逍遥门的名声毁在我的手里。
师父甩门而去,长这么大,我第一回见师父如此生气。我看着师父的背影,嗓子里哽了无数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屋子里剩了我和江辰。我一想到自己将要嫁给他,一身恶寒。
江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递到我的眼皮下,笑嘻嘻道:「小末,你是不是藏着这个才不让人进去?」
他手里竟然拿着重山剑谱!
我上前就抢,他却飞快的又塞到怀里。我的手伸到他的衣襟上,却又硬生生停在三寸之处再不敢再进一步,他想必也料到我不敢摸他,笑的一脸自得。
我低声质问:「你怎么找到的?」
他笑嘻嘻道:「你但凡有点好东西,都藏枕头下,我自然知道。」
我色厉内荏的喝道:「快还给我!你不许告诉任何人!」
他坐到太师椅里,眯起眼睛笑:「小末,通常想让人保守秘密,不外乎四个字,威逼利诱。你那点功夫,威逼我怕是不成,利诱么,我可以考虑。」
我瞪他一眼:「我没有钱!」
他嘿嘿一笑:「色、诱也成。」
我忍无可忍,赤手空拳的扑了上去。他一边躲闪,一边笑着喊道:「师父,师父救命,小末非礼我。」
门外传来何小乐师兄幽幽的嘆气声:「赵夜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打是亲,骂是爱么?」
赵师兄闷闷的回了一句:「我又没有经验,怎么知道。」
我越发羞恼,小擒拿手奋勇而上。
他竟然贼笑着搂住了我的腰!我气的眼前一黑,再一看他胸前的衣领半开,里面的重山剑谱已经看的清清楚楚,我豁了出去,闭着眼睛就去掏。
突然,他的身子僵了,我的手指也僵了!
我脸热心跳的推开他,拉开门就走,重山剑谱先不要了。我刚才,真的摸着了什么,但绝不是重山剑谱,是,是一个小疙瘩。
我羞愤欲死,偏偏那种结实而润滑的肌肤触感就像是粘在了手指上,我跑到溪水边洗了又洗,却越洗越觉得手指头髮烫。
我捧起一把溪水又洗了洗脸,半晌才将脸上的热潮褪了。一和他在一起,我就容易衝动,一衝动就不端庄,一不端庄就不纯洁,一不纯洁就......后果不堪设想。
蒙面人,两口子
我正对着溪水反省自己,突然,溪水中落了几片绿叶。此刻无风,亦非落叶时节,好端端的盈碧树叶为何突然坠落?习武之人的警觉让我心里异样一动,立刻回头看去。
劲风疾起!身后的树上跃下一个蒙面人,手中长剑如光似电,直刺过来。
剑尖本是衝着我的后颈,我骤然起身,剑势雷霆万钧,竟一时难以收挽,变成刺向我的腰间。
情急之中,我纵身向后一跃,踏入了溪水之中。
剑紧随而来,斜上直逼向我的心口。我狼狈的又连着退了两步方才避开剑锋。
蒙面人的招式狠辣凌厉。我手无兵器招架不住,躲闪的狼狈不堪。
瞬息之间我勉强躲了七招,剑如蛇如藤,始终缠绕着我的周遭,我看不出他的武功来路,亦想不出他为何刺杀我。
我被他逼入溪水之中,靴子与衣服下摆湿了水,躲闪起来更是不利落。险象环生之际,冷汗悄然而生。三招连环横刺之后,剑尖直抵咽喉,我眼睁睁看着却再也躲避不及,心里一阵绝望。
长剑却没刺进咽喉,只是架在了我的颈上。冰凉的剑刃紧贴肌肤,一阵森然寒意径直透入心里。
「将你身上的东西都扔出来。」
我略略鬆了口气,难道不是杀手是强盗,只为了劫财?可惜他真是找错了人,我想着来远照大师这里吃住都不需要花销,于是,连一钱银子都没带。
我将袖筒里的一条手帕,两颗糖,扔到了他的脚下,颇为羞愧。
他看了一眼,喝道:「将袖筒撕下扔过来。」
看来他不相信我身无分文。我只好将袖子撕了一截,扔过去。他扫了一眼袖筒里的口袋,果然空空如也。
他沉声道:「衣襟里的口袋。」
通常男子衣衫衣襟和袖筒里都有口袋,但女子衣衫的口袋只做在袖筒里,不然整日在胸前掏来掏去的掏东西,实是不雅,引人遐思。不过,我眼下穿的这件衣衫宽大简洁,很象男子衣衫,难怪他也这样要求,可是,衣襟里的确没有口袋。
我颇为无奈的说道:「衣襟里没有口袋,我也真的没钱。」
他沉默片刻,剑从我的颈上缓缓下移。我暗暗鬆了口气,打劫如此失败,他想必很受打击,会黯然离开吧?
不料,剑尖一挥,指着我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