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年轻的娜塔莎,对着五年后的美人应了一声,“是我,佩吉。”
伊甸镜有自身的系统,在进入这个空间时,已经将基本原理告知了两人。
但娜塔莎还是不太明白,佩吉找自己有什么事。
阴阳怪气的机械声响起:“佩吉女士,请说出你的愿望,娜塔莎女士将帮你实现。否则,您以及娜塔莎女士,都将困在这里,与本镜共同消亡。”
娜塔莎耸肩示意佩吉别怕。
萨诺斯是一个极为偏执的人,他既然想方设法启动伊甸镜,对于还未完成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会放置伊甸镜为非作歹。
虽然萨诺斯做的事,也并没有多深明大义。
佩吉的样貌透着自然老去的痕迹,她即使老了,也是一个美人。不过娜塔莎还是在她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忧愁。
娜塔莎不免想起了曾经的老搭檔。
根据彼得的说法,斯蒂夫是自愿舍弃改造,成为了一个能陪伴佩吉白首偕老的伴侣。
斯蒂夫最后一次出现在復联成员面前,提起托尼,语气里是释然和怀念,因为他终于能够与佩吉像普通夫妻一样,携手走过漫长而短暂的一生了。
这或许是一种好结局吧。
娜塔莎想要说服自己,可是佩吉却说不——
“我们很好,好到我觉得这些年的时间,都是我偷来的。甚至他也这样想,毕竟他退离联盟后,有过如释重负的一段时间。但也仅仅只是一段时间而已,没有谁比我更了解他。”
谈到斯蒂夫最初也是最本真的样子,娜塔莎从佩吉已枯萎的容颜上,看见了佩吉曾经烙印在大家心里那光华流转的神情。
“他品性高尚,勇敢坚毅,不做违心之事,也不强人所难;同时他也又无畏无惧、偶尔好战,在战火及危难面前,从不退缩。最可贵的是,他有一颗大无畏却不愚钝的心,不沉湎往日辉煌,也不奢求掌控未来。”
佩吉的确很了解斯蒂夫,尤其经过了一世普通却不平凡的朝夕相处,她更爱这个爱国爱家爱自己的男人。
这世间美好的感情比什么都珍贵,娜塔莎是愿意继续听她说下去的,但是伊甸镜不允许。
这个空间并不平稳,两人站在一起,眼见着璀璨的星河坠落,一枚巨大的星球遥遥升起,旋转着逐渐靠近。
那光芒万丈到要将人眼睛射穿。
娜塔莎替佩吉挡住光,说:“很高兴你们能在一起,真的。”
在并肩作战的无数个日子里,娜塔莎总能看见那个男人,在打斗中护着怀里那块藏有相片的铁匣,在成功击退敌人后,对其上的红唇美人,投以真挚的笑容。
佩吉道过谢,稍微清醒后,主动说明来意:“普通人的一生,我们已经体验完了,我希望能同他长长久久在一起,以最为精彩和永恆的岁月。”
这不止是佩吉的愿望,也是斯蒂夫的想法,只不过他不说而已。
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确过得非常幸福美满,几十年的时间转瞬即逝,他们依旧很好,甚至越来越相爱。
可是时间越久,斯蒂夫独自望着某个方向的时间越长。尤其当听到、看到、得到復仇者们,又在哪里出现,打败了无数入侵者和邪恶势力时。
退离并不意味着隔绝。
毕竟关于復仇者们的消息,实在太多。即便离开后,依旧能从不同场合看见那些熟悉的面孔。
斯蒂夫从未说过什么,但佩吉能从他眼中,看见陡然升起的光亮和嚮往,虽然都是转瞬即逝。
斯蒂夫自认为掩藏得很好,佩吉也不拆穿他,甚至自私的当没看见。
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斯蒂夫和自己在一起,也并没有不快乐,多余的想念实属正常,那可是他曾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甚至整个人的存在,都倾注其中。
当两人走到暮年,行将朽木时,斯蒂夫心中对远方的执念,越发深了,除开两人依偎在一起,他每日发呆的时间,快与睡眠时间齐平。
佩吉心有不忍,终是妥协,心中便生了这个想法。
极为强烈的想法,普通又幸福的女人,她活了一世,再无遗憾。而这个男人,她希望能与他并肩,脚下踏着城市的脊背,结束一场战斗后,享受每一缕春风肆意的晚风。
娜塔莎想起萨诺斯的解释。
将改造后的斯蒂夫唤回是可行的,甚至也能将任意时期的佩吉,留在斯蒂夫身边。
可佩吉只是神盾局一名特工,再怎么优秀,也不过是一名普通人类,如何能做到与斯蒂夫长长久久在一起呢?
佩吉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微微一笑。
娜塔莎心底冒出一个念头,不禁嘆气:“如果你想,或许能将彼时的你,也送往那时的我身边。只不过改造和变化的过程,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或许有些难捱。”
何止难捱呢?
娜塔莎经历过一遍,就没有勇气再去经历第二遍。
即便她拥有了超出常人的力量和基因,但她想起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心都要再次颤栗起来。
只不过她很少示弱,也没人问过她疼不疼,所以她从未告诉过别人。
那时作为普通人的她,真的很疼,很疼。
第10章 插pter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