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像是被人恶狠狠摔在了尖刺上,似是脆弱不堪的水晶球,瞬间裂成碎片!
脑内嗡嗡作响,似是当机,一点想法都没有。
当顾少清深情款款地亲吻她的妹妹时,她拔足便跑,跑出房间时,撞到了行李箱,发出砰的一声响。
她没有捡起行李箱。
发疯似地跑出了酒店,来到了人cháo汹涌的马路上。
身后,似有人叫她,一声一声,喊着羚。
是顾少清的声音。
不,她在做噩梦,一见他,他就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痛苦和伤害,她不要回头,不要。
耳边似有无数的脚步声,杂沓着朝她而来。
她恐惧地跑上了马路,一辆车朝她笔直地撞了过来。
“羚——”她身子一轻,只听到空气中有一道撕心裂肺的吶喊声和连绵不绝的剎车声,咒骂声。
摔到地上之时,她看了天空最后一眼,蓝蓝的,很美。
看到了朝她奔赴而来的申综昊,他年轻俊朗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心疼和害怕。
肚子很疼很疼,随即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她身体里流出来,她疼的痉挛,心里一抽一抽的,意识到她恐怕即将要失去肚子里的宝贝了。
“不——”只来得及虚弱地发出一个单音节,意识便没了。
申综昊跪在羚的身边,看到自她身下有大片大片的鲜血氤氲到地面上,他疯了似的唤她,可她就是不理他。
他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打横抱起她,朝着自己的车子飞奔而去。
“上来。”这时,一辆车堪堪停在他的身边,他朝里一看,驾驶座上竟坐着顾少清。
来不及犹豫,立刻坐进后座。
车速,像是狂飙的闪电,后座上,申综昊一直在叫着羚的名字,可她闭着眼睛,脸上苍白,一声都不应他。
血,染红了他的双手,裤子上,身上,到处都有。
“就近停车,左转,就有一家医院。”申综昊开口,声音都打着颤。
车子嘎吱一声停下,顾少清率先下车开了后座的门,申综昊抱着她就往医院里冲,嘴里喊着急救,急救。
落在后面的他,手,扶着车门,在抖个不停。
自她体内流出的血,像是全数涌进了他的心里,再被尖刀戳刺着,再流出一遍。
她的腹部,分明高高隆起。
肚子里有什么,他心知肚明。
耳边,有杂乱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了申综昊的影子,他连忙衝进去,找到手术室,想要打开门进去时,却被出来的护士推了出去。
“病人大出血,我们医院血库的血不够用,申医生叫我出来让你到长海医院拿血,A型阴性。”护士的语速很快。
顾少清心里一抽,转身就走,“好,我马上就回来。”
护士见他去拿了,立刻鬆口气,转身返回手术室。
……
一路闯红灯,在最短的时间内到了长海医院,找到院长,通知血库把所有A型血立刻送往仁济医院。
一辆装满A型血的救护车狂啸着驶过大半个城市,去往仁济医院。
“少清——”他正要跟上,冷不丁响起了顾奶奶的声音。
“奶奶?”回头,真的看到了顾奶奶。
老人家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朝他走来,他几个大步迎上,“奶奶,您来检查身体?”
顾奶奶点了点头,而后一脸严肃地盯着顾少清,沉声问:“我今天早上无意中看到了去年的一本杂誌,上面写着你不少乱七八糟的绯闻,你告诉我,你和羚到底怎么回事?”
顾少清神色一紧,薄唇紧抿,半天说不出话。
“我还等着你们给我生重孙子,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奶奶朝着地面敲着拐棍,气的呼吸都不稳起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逼得她佝偻着身躯。
顾少清见了,心里一痛,眼前依稀浮现刚刚的情景,陶羚的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轻飘飘地落到地上。
轿车停在她身体的正前方,后面是一长串剎车的痕迹。
他看见了她最后一刻朝天仰望的眼神,绝望,哀伤,愤恨,痛苦,眼泪无声无息自她眼眶滑落,滴在了他的心尖,割裂着他的心臟。
一下,一下,痛得他失去了冷静。
对于死亡的恐惧,毫不留情地狠狠攫住他所有的感官,浑身像是掉进了无尽深渊,唯有恐惧,缠绕心头。
“奶奶——”他搀扶住老人家因咳嗽不停颤抖的身子,顾奶奶抬头,锐利地逼视着他,他终于再也无法隐瞒,一字一顿的道:“妈说我和羚是亲兄妹。”
顾奶奶神色一愣,难以置信地跺脚,“怎么可能?羚的亲生父亲不是你爸,皇甫秋雪为什么要对你这么说?”
顾少清浑身一震,直勾勾地看着顾奶奶,反应不得。
这时,顾爸终于找到了顾奶奶,朝她走了过来,顾奶奶颤颤巍巍地指着顾父,对顾少清说:“不信,你问问他,他到底是不是羚的亲生父亲?”
顾生走近,看祖孙俩的神色不对,问:“怎么了?”
顾奶奶无比气怒地把顾少清的话说给顾生听,顾生愣了好半晌,神色间满是复杂。
顾少清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这一刻,心跳比任何时候都要快,都要猛烈,双手,死死地紧握在一起,高大的身子绷成了一张弓。
好像是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刻,等待最终的神判。
“羚的父亲是台湾人,不是我。”
闻言,顾少清整个人倒退着踉跄几步,颀长的身子差点跌坐在地,好半天,说不出话。
想笑,又想哭。
顾奶奶和顾父见他脸色若死灰般沉寂,相互看一眼,顾奶奶上前几步,小心的开口:“少清,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