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次,沈天苌就这样在这里度过自己一整天。
咖啡馆的客人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过了一会儿,沈天苌还是感觉太热,又起了身,遮光帘给放下,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咖啡桌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放好帘子,然后走过去。
“好久不见。”
沈天越握着手中的咖啡杯:“好久不见。”
其实两个人也没有好久不见,自从沈天苌买下这个咖啡馆,沈天越便也会偶尔过来坐坐。
有时候碰得上沈天苌,有时候碰不上。
但这是头一次,沈天苌主动和他说话。
“你很会经营,咖啡的味道比从前好。”
沈天苌淡笑:“谢谢。”
“你们基金之前给福利院捐赠的那笔款项,我们已经收到了。”
沈天越自从放弃了为沈燃和赵涵辩护之后,便去了云城一家福利院做了义工,后来又被推举成了院长。
做院长的同时,他还给继续给民间一些维权困难的人做法律咨询。
“好,如果有需要,可以继续找我们。”沈天苌开口道。
“嗯,天羽她去了Y国,现在在N大攻读学士学位。”
沈天苌轻点了头。
一杯咖啡的功夫,两个人就这样顺其自然的随意聊了一些话。
喝完咖啡,沈天越也没多留,福利院接下来的事情很多,他的时间,也就这杯咖啡而已。
沈天越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几步,有回过头。
“沈天苌。”
沈天苌看着他,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别人叫她这个名字,现在所有人,都叫她风非翎。
“别等太久了。”
沈天苌轻点头:“我知道。”
至多,不过十年。
其实,也不算久。
沈天越走后,沈天苌重新走回她的懒人沙发。
阳光被遮住,困意也袭来。
沈天苌靠在沙发上,渐渐睡了过去。
等在睁眼的时候,已经日落时分。
沈天苌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缓缓走下了楼。
接近的晚饭的时间,已经没有人来喝咖啡了。
沈天苌去了卫生间,洗了把脸。
等再出来的时候,服务员正看着今天的帐单一脸的纠结。
这服务员很勤恳,就是帐目老是搞不清楚,沈天苌已经习惯了。
她走到吧檯:“哪里弄不清楚。”
服务员咬着唇,给沈天苌指了一个地方,沈天苌看了一眼,给她解释了一番,服务员才恍然大悟。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才“哎呀”一声。
“糟糕,忙着看帐忘了给客人上咖啡了!”
“哪里还有客人?”沈天苌问了一句。
“就刚刚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来了一个。”
沈天苌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皱着眉伸手将她拦住:“你继续看帐吧,咖啡我来做。”
以她迷糊的脑子等上完咖啡回来估计帐又不会看了。
服务员一脸抱歉:“那就麻烦您了,他点的是一杯Cappuccino。”
“好。”
沈天苌很快将咖啡煮好,装杯,拉花,一气呵成。
服务员虽然搞不清楚帐目,但是煮的一手好咖啡,顺带也教了沈天苌一些,忙的时候,沈天苌也可以打把手。
沈天苌端着卡布奇诺,缓缓上了楼。
日落十分的咖啡馆,夕阳透过落地窗,将桌椅拉住一道道剪影。
这也是一天中,咖啡馆最有情调的时刻。
所以这个时间段来的客人,其实才是最幸运的。
沈天苌四周打量一眼,那个客人靠墙而坐,身体刚好就隐没在阴影里。
她端着咖啡,一步步朝他走过去,然后低头。
“您好,这是您要的……”
抬头的一瞬间,沈天苌却完全愣住。
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才能看到那张面孔。
此时此刻,就出现在她的眼前。
下一秒,握着咖啡杯的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她拼尽全力的,将心理酸楚全数压抑。
轻轻放下咖啡。
然后。
转身。
“风小姐。”
男人低沉干净的嗓音,重重地敲着沈天苌的心弦,让她再也前进不了半步。
她缓缓的转过头。
“风小姐,有喜欢的人吗?”
像是回到很久之前,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沈天苌张口回答:“没有。”
“那风小姐,要不要和我试试,一起天长地久?”
沈天苌看着他。
那瞬间。
泪如雨下。
好,那就一起试试。
天长地久。
何故染风尘(一)
陈府。
客厅的沙发上,陈紫染正襟危坐。
她的对面,她的母亲大人阮女士,面带微笑。
她的亲哥,陈紫墨,表情和一旁的老头子如出一辙,阴沉至极。
从小到大,陈紫染被批斗的次数太多,这种情况,见怪不怪。
陈紫染见几人不说话,所以起了身,准备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