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裙被人撕裂,连带撕裂的还有娇嫩的身体。
白天,尚是闺中处子,傍晚,已被六个男人光顾。
此刻,正掰开她的双腿伏身耸动之人,是第七个。
桌下躺着曲筝的贴身丫头,也是她最好的姐妹小铃铛。她为了保护她的小姐,被黑衣杀手们一刀割断了喉咙。在她咽气之前,他们还用刀尖划开她的胸脯与大腿取笑。
椅子上坐着曲筝的母亲,那是一位柔弱多病的夫人,在这些如狼似虎的野兽侵犯、折磨她前,她便受惊过度,咽气了。不得不说,这位夫人很是走运。
山庄里的仆人俱已身亡。
他们被并排放在大厅外的院子里,整整齐齐,犹如酣眠。
小时候抱过曲筝的管家,那一贯慈祥妥帖的老脸上凝着临死前的惊恐。奶母的内裳被人捋至腰间,缺了一隻手臂与半个胸脯。夫人的丫头萱儿也躺在那里,她昨日方同镇上打铁的汉子定了亲,今晚过后便会归家,披上红装等着发嫁……
黑衣人们在院落里进进出出,搬出各式各样的物件堆于院中,尽情挑拣。
一名管事模样的杀手翘腿坐在石墩上,见有些价值的,靴尖一勾,挑入木箱,见不值钱的,长腿一摆,扫进火堆。
篝火越燃越烈,映红曲筝的面孔,泪水自眼角流下,不一会儿便被热浪蒸干。
初时,曲筝死命挣扎与哭闹,像是一隻被野狼咬住脖颈的小母鹿。
而后渐渐没了声息,只用幽黑的眼珠,定定看着在她身上肆虐揉搓的人,看着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人,看着每一个闯入她家中杀掉她亲友的人。
一刀一刀,想要将他们的眉目刻在心上,镌入骨头里,化成脓,烂成疮。
然而,这双充满仇恨的眼神,没有给杀手们带来恐惧,反令他们感到兴奋。
杀手们发出下流的鬨笑——纵使大笑,声音也是低沉而冰冷的。
男子骑在曲筝身上,仿佛受到鼓舞,动得更加厉害,令本欲咬牙忍耐的少女,再次凄声尖叫。
突然,笑闹声戛然而止。
黑衣杀手们纷纷整理仪容,肃然而立,宛如一群被扼住喉骨的乌鸦。
漆黑皮靴跨槛落定,一人走入。
颀长,嶒峻,眉目如刀。
漆黑皮甲将身线裹束得利落,腰勒玄绦,扣狭刀,薄而窄的刀锋藏于鲨鱼皮鞣製的鞘中。
腿长而笔直,蹬一双高筒皮靴,手戴同样材质的手套。
发如鸦羽,结长辫,垂至腰际。三枚白底灰纹的鹰翎编入发间,随夜风轻曳。
一枚浅色疤痕,断眉尾而嵌,令他本就无味的面孔更显一丝冷情。
这是一个大人物——少女一边承受男人的衝刺,一边失神的想着——任谁一看,都会知道。
当这个大人物一脚踏入庭院,所有人拄刀跪地,垂头唤道:「刺主。」
甚至连□□少女的黑衣杀手都毫不犹豫地推开少女,翘着那根硬邦邦的玩意儿,跪迎来者。
「参见刺主。」箭在弦上,怒涨勃发,黑衣杀手的声音无丝毫颤动。不像个人,像是冰冷的石头。
是的,他们都不是人。
他们是苦海的杀手,是苦海最无情的剑与最锋锐的刀。
而那名被他们唤作刺主的男人……
少女双手后支,强撑疼痛身躯坐起,冲那人低吼,仿若野兽悲鸣:「苦海七部,刺部刺主!」
眼中迸发着怒火,少女心中一片冰冷。
苦海盛名,即使她这个深藏闺中的女子也曾听过。
那是一个再胆大伶俐的说书人,也不愿多言的地方。
苦海的主人,自称「众生主」。
无人能道出他的背景,无人能描绘他的形貌。他就像摧城的黑云,无间的业火,是一切恐惧与苦难的符号。
当世对于众生主唯一的印象,来自于正道魁首慈航道场的描述——
众生主是一个强大、神秘且癫狂的疯子。
喜欢美丽的人,身边常伴妖童媛女。
但是众生主更喜欢悲厄、苦难与绝望,任何在莽莽红尘中,怀揣渴求、不甘,苦苦挣扎的不幸者,都将得到他的垂顾。
三百年前,众生主在极西之地创造了苦海,成为强盗、杀手、窃贼与妓/女的乐园。
众生主有一心腹,名为御众师,统率苦海大小事务。
御众师为壮大苦海,从被世俗遗弃的残渣败类中收纳门人。
取「世如苦海,无缘难渡」之意,入他门下者,皆称苦奴。
苦奴之上,设苦海七部,为——生、葬、刺、刑、欲、戮、命。
从芸芸苦奴中脱颖而出之人,将被选入七部,成为部奴。经受考验,建立功勋,层层晋升,直至登临七部部主之位。
因而,每一位部主,皆是从尸山血海中杀来。堪称杀手中的杀手,屠夫中的屠夫!
曲筝定定凝望这位传说中的刺主,瞳仁不住颤抖。
为何苦海这尊庞然大物,会注意到小小的曲柳山庄?还派出刺主这样的大人物执行任务?
曲筝痛苦落泪,发疯似地衝去,没有碰到对方一片衣角,便被刺奴们扭住手臂,按压于地。
少女努力昂起头颅,望向男人,像是一隻被折断的翅膀,却依旧骄傲的白鹤。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她是「折柳剑」曲怀柳的女儿,不能让敌人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