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焕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自己床边的陆深。头髮都是乱的,郁焕抬手碰了碰,看到手背上的针管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
「阿深?」
陆深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抬头,凑近,「小焕?」
郁焕笑,仔细看了眼病房,甄蕴睡在一旁的沙发里,平子易仰头靠在墙上睡得正香。「我怎么挂水了?」
陆深皱眉,迟疑:「我的错,那个地方没有暖气……我不知道……」
「我现在没事啦!」郁焕安慰似的摇了摇手。
陆深沉了脸色,「别瞎动」。
「哦。」
陆深下去买了早饭,四个人一起在医院吃。
郁焕是病患,享受陆深全方位照顾,饭来张嘴。
平子易喝了一晚上的酒,这个时候早就饿惨了,狼吞虎咽,还不忘揶揄:「你不知道,深哥接到陈导电话的时候,吓得手机都掉了。」
郁焕愣了,转头看向给自己剥茶叶蛋的陆深,「砚冬哥送我来的?」
「嗯。他走的时候发现了你。」
郁焕点了点头,拿起手机给陈砚冬编辑感谢简讯。简讯发出去也没有收到回復,郁焕不是很在意,抬头看了眼陆深手里的茶叶蛋,斟酌小声商量:「我这次都生病了,能只吃蛋白吗?」
陆深深深一笑,直接递到人嘴边,「不行」。
平子易哈哈大笑。
甄蕴憋不住,喝了一半的粥差点笑得咳出来。
一个月后,乐队正式在北京开始演出。
年末的时候各大俱乐部场子都在抢人,演出费也水涨船高。
郁焕现在成了小财主,看到最大的一场有整整两百万的进帐眼睛都绿了。
平子易嘲笑,把面前的平板竖起来,对着节拍开始练自己的新曲子,「深哥下个月拍的那个无脑网剧,前后够四个两百万了」。
「这么多?!」
「嗯」,试了两个拍子,电子笔再平板上点了点,「小蕴姐还要高……」
他们现在待在陆深租的公寓里,月租就一万多,现在看来,钱方面还真不是问题。
「这个行业就是来钱快,不过花钱也快,每个人都想挣得更多,一百万,一千万……啧。」
「你不想?」郁焕好笑,凑到平子易身边帮他看谱子。
平子易斜眼看一脸贼兮兮的郁焕,轻哼:「我不想。我想我的作品流传下来」,目光越过平板望得高远,「流芳千古懂不懂!」
郁焕来了兴趣,有些羡慕,笑嘻嘻:「不懂……」
「一边去。」平子易笑骂,推了郁焕一下,轻声哼起了新作。
「不过我倒是羡慕你。唱歌那么好听。」
郁焕得意了,「哎,不瞒你说,我也这么觉得!」
平子易懒得看他顺杆爬,又拿起一边的吉他。
「你别开玩笑。兄弟,我是认真的」,想了想,又放下吉他,「等我出名了,第一首歌肯定给你写!」
「真的!」
「真的!」平子易目光很亮,笃定:「你可是我最好的哥们!」
郁焕太高兴了,比拇指,「酷!」
「小焕你呢,你以后想做什么,你的梦想是什么?」
平子易把吉他放到郁焕手里,「我看深哥和小蕴姐以后肯定会红遍亚洲。你的天分那么好,家世也好,还有这么好的男朋友——」
郁焕顺手就弹起了Yon创作的第一首歌:《Of You》,「我就想我们一直在一起唱歌,把Yon发扬光大!名垂千古!」
「噗……哈哈哈——!」平子易被郁焕中西结合的说法逗得大笑,「你这个……亏你爷爷还是大文学家呢!」
郁焕不理,闭上眼开始唱歌,手腕上的金属镯串翻转着炫目的色彩。
☆、第十章
郁焕刚出机场,就看见平子易一身黑靠着栏杆,鸭舌帽压得特别低,垂头认真玩着手机。
就是这样,还是有路过的人凑近了去看。
但是一看到平子易手里举的简易牌子,上面手写两个「郁焕」张牙舞爪的大字,行人也就止步,不再一探究竟了。
毕竟,当红作曲人平子易怎么可能这么low地来接人?
倒是郁焕,一如既往的目光聚集地。
一年来他长高了不少,耳钉更加夺目,深绿灰蓝,金属切面在明亮的光线下泛着怎么都忽略不了的璀璨光泽。手腕上换了一套镯串,纹饰繁复,古老而神秘。是陆深去非洲拍戏的时候给他买的,说上面有神灵的触摸。
郁焕拿到的时候笑得不行,说,那我现在是不是相当于触摸神灵?
陆深凝视着郁焕不说话,好久,摸了摸郁焕的脸颊,低声,我才是在触摸神灵。
不变的依旧是银灰石戒。
来来往往探究的目光很多。
平子易有点不耐烦,后来拿牌子直接挡住了脸。
郁焕远远望见了,笑得打跌。
他现在大二,这次好不容易暂时结束了在澳洲大半的学业,有近三个月的超级长假。
「咳。劳驾——啊!」
郁焕大爷似的蹭到跟前,刚说了一句,头就被平子易拿牌子拍了。
「作什么妖!我早就看见你了!」
平子易左右瞧了瞧,牌子一下塞进郁焕手里,拉了人就走。
「你故意的吧,走那么慢,我要是明天上热搜,看我不跟深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