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决不。”开玩笑，谁会没事儿做去PS死者照片？他又不是殡仪馆里专门负责修照片的。
“那你把我的照片恢復，这种限制老子受够了。”
“限制？”
钟唯耸了耸肩膀，“我示范给你看，瞧清楚了。”说完，他转身朝着房间窗户的方向飘去。这一举动让旁边的方冬余心臟一紧，他单手一撑蹦出被子，刚要追上，前面的钟唯回头就是一声怒喝，“站着别动！”
方冬余便不动了。
钟唯继续朝着窗户的方向晃悠过去，但是就在离窗户一米左右的地方，他的身体猛然一顿，紧接着就“咻”的一声被弹回了方冬余身边。
“看见了没？”
“看见了……但是不明白……”
钟唯斜着眼睛瞄了方冬余一眼，“意思就是老子的活动范围只有以你为圆心半径为五米的区域！”
“呃……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精确……？”
“当然是老子勇于探索的精神帮了大忙，在你清醒之前老子可是一直在你周围转悠呢，结果只要一出范围圈就会被立刻弹回来，啧，我怎么以前就没碰上有类似经验的同类呢，现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真是，神经病啊你？干嘛没事儿干去玩死人照片哪？还好老子是个和蔼可亲心地善良平易近人的好游魂，你要是招来那些厉鬼大叔，保准能折磨死你。”
“……”
“喂，你不冷么？穿着裤衩蹲在床上很有意思？纳凉哪？”
方冬余轻咳一声，瞬间将尴尬化为速度，“嗖”的一声重新钻进了被子。
“哎对了，刚才你是不是想要追我来着？”钟唯眯着眼睛逼近方冬余，他盘着腿浮于床铺之上，但由于靠得太近的缘故，倒有点儿像是坐在方冬余的腿上。
“我……没……”方冬余往后缩了缩，否认了自己先前的意图。
“嘁，老子当时还想你小子是不是看上模样潇洒气质一流的我了呢。”钟唯朝后飘了飘，换了个斜躺的姿势，“不是我自吹，老子即使挂了，那也是个帅鬼。”
“……嗯，没错。”
“对吧，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
“对了，你之前说你是我同班同学？”
“嗯。”
“怎么看着这么面生儿？你叫什么名字？”
“……方冬余。”
“啧，没印象。”
“……”方冬余低下脑袋，嘆了口气。
“干吗？受挫了？”
“不是，你的透明度太高，我一不留神直接盯你身后的墙面了。”
“……”
一月中旬的某个深夜里，方冬余和某个游魂聊了一晚上的天……望着渐明的窗外，方冬余担忧地询问道，“真的不用把窗户关上么？万一阳光直she进来，你……”
“谁告诉你鬼怕阳光的？”
“……都这么说的，你们鬼不是一直生活在阴暗的……”
“打住，打住，老子既不是蟑螂他二舅也不是吸血鬼他外甥，所以阳光这种东西对我没有半点杀伤力。”钟唯摊开手，无奈道，“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物质，无法产生影响。”
“这样啊……”
方冬余打了个哈欠，刚打算开口询问鬼大爷们到底害怕些什么东西时，房门就被敲响了，“儿子啊，起床了没？”
听见自家老娘特有的嗓门，方冬余猛的一惊，他连忙跳起来，衝着钟唯喊道，“快！快藏起来！”
“……啊？”
“我妈要进来了！”话音刚落，方母已经自觉地将房门推开了。
“你嘀嘀咕咕在和谁说话呢？”
方冬余瞥了眼正趴在半空中的钟唯，“……空气。”还好老妈瞧不见他……方母摆了摆手，“我和你老爸要赶飞机，就先走了，早餐你随便解决一下。”
“赶飞机？！你们要去哪儿？”
“泰国。”
“去泰国做什么？！为什么你们之前都没跟我提？”
“我说儿子啊，你可别把自己耳朵出的岔子推到你爹妈身上，昨晚我们可是提了好多遍来着，是你自己没注意听，光顾着喝酒了。”
“……这样啊，那你们去泰国做什么？”
“老年团组织去泰国观看灵异事件呗。”
“……”方冬余不可思议地半张着嘴巴，“不就灵异事件么，何必去那么远的地方。”在家也能看啊，还是现场免费直播版的……“哎不和你说了，我们走啦！记得好好吃饭！”
“……嗯嗯，一路顺风。”
老妈走后，方冬余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灵异事件？多半是假的吧。”钟唯在半空中打了个滚，仰面躺着。
“那可不一定。”你自己不就是一案例。
“啧，现在人好奇心太重，就算真有灵异事件，他们也看不了，这个世界的眼睛只能看清这个世界的东西，运气好的话可以摊个阴阳眼，这样两界的东西就都能看清楚了。”
“阴阳眼？难道我有？”
钟唯斜瞟了一眼方冬余，不屑地笑了笑。“你太看得起你那眼睛了。”
“我不是能看见你么。”
“你除了看见我以外还能看见其他游魂么？比如刚从窗户外面飘过去的那位大爷？”
方冬余一抖，往床里面靠了靠，“……有东西飘过去了么？”
“我虽然不清楚你为什么能看见我，不过你这双眼睛充其量也就这点儿本事，想称阴阳眼？下下辈子都没可能。”
“……”
“对了，你快点儿起来，给我把照片恢復原样，老子现在闷死了。”
“哦……”
方冬余慢腾腾地穿好衣服，走去书房，刚伸手打算启动电脑时，突然想起桌面上的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