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对方完全不搭理他,对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直到杭梦以转校生的身份出现在十班。
程力很快就发现,邓以蕊居然交朋友了,对象就是那个闷不吭声的土包子杭梦。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依旧喜欢邓以蕊,并且还给对方写了情书告白。
两人两个月前刚分的手。
「这么说起来,当初我就想说了,杭梦的死跟邓以蕊也脱不开关係吧?」冯小卫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谢柏沅收回手,恢復了双臂环胸的懒散模样:「怎么说?」
冯小卫眨了眨眼睛:「因为杭梦也喜欢程力啊!」
今天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傍晚学生就餐的时候,方里等人迎面遇上了行色匆匆的宗建华。
宗建华得知他们还要再进一次女生宿舍的时候,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也要去那里。」
赵小彤看他神色,猜测道:「女生宿舍发生了什么事吗?」
宗建华苦着脸:「唉,别提了。」
到了地方,方里他们才知道让宗建华露出这副神情的原因——女寝在闹鬼。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五楼的女生哭哭啼啼地站在走廊上,都说自己在阳台外面看到了一双胀红的眼睛,像是要流出血一般。
宗建华忙得顾不上他们,正在和宿管以及其他几位值班的女老师一起安抚学生。
在这一片混乱中,站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四周的邓以蕊看上去格外显眼。
她的眼神看不出悲喜,自然也没有恐惧。
从杭梦死的那天起,她就知道了自己是永远不被原谅的。
愿意原谅她的人已经死了。
有人一把抓住了她冰凉的胳膊,她心中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去,看到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对方有一双漂亮又温柔的眼睛,拉着自己胳膊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道:「跟我来。」
方里把人带进宿舍楼梯口为学生设立的公共洗衣房,人一进去就干脆利落地关门反锁。
满房间的人,男人女人还有小孩……被围住的邓以蕊脸上终于露出了警惕的神情。
「……别害怕,」方里放轻了声音,「我们只是想问问,你知道杭梦是为什么而死的吗?」
邓以蕊看着他,回復得很果断:「我不知道。」
方里冲旁人摇了摇头。
谢柏沅却是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努了努嘴:「你看这是什么?」
那是一迭花花绿绿的便利贴,是他们从书桌下面撕下来的,谢柏沅收好了装在口袋里,想的是后面兴许能用得上。
作用还是有的,具体表现为邓以蕊看到这些便利贴后,眼眶红了一圈。
谢柏沅不跟她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据你的同班同学所说,杭梦喜欢程力,你知道之后,为了不让自己的朋友被夺走,便答应了和程力交往。所以杭梦才会觉得自己走投无路,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自然不是那两人的原话,但谢柏沅说的和他们想表达的意思也已经相差不离,只是更加直接了一些。
「他们睁着眼睛说瞎话,」这句话似乎触到了哪块逆鳞,愣了几秒后,邓以蕊大声反驳道:「杭梦根本就不喜欢他。」
方里给谢柏沅使了个眼色,紧跟着说道:「真相如何我们也不清楚,目前只是听了他们单方面的说辞,为了不造成误会,才会来向你求证。你如果愿意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那就是帮了大忙了。」
邓以蕊张了张嘴,看样子是准备说: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谢柏沅没给她机会,抢先说道:「就算不帮我们,你也应该帮帮杭梦。根据我的了解,你们班上的同学对杭梦都有点偏见。」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想杭梦的死应该不只是上吊自杀这么简单。」
上午吊扇坠落后,他们通知了宿管,一直到修理工人过来安了个新吊扇上去才离开。
他们问过修理工,对方说,这吊扇坠落只是因为电线老化。还说整栋学生宿舍都存在这个安全隐患,如果再不及时修理,接下来就不一定只是电线老化了,甚至有可能引发火灾。
这么脆弱的电线,吊扇都能自动坠落,更何况说有学生在上面上吊自尽。
只怕绳子刚挂上去,吊扇就该落下来了。
所以谢柏沅并不是很相信npc政教主任告诉他们的杭梦的死因。
他俩一唱一和,看得朱易乘等人在一旁默默叫好的同时又深刻怀疑自我。
太秀了,他们其他人还有在场的必要吗?
邓以蕊的嘴巴张了又张,最后在方里和谢柏沅你一句我一句的劝说下,缓缓开口道:「事实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为了维护学校的声誉,才说杭梦她是上吊自尽的。」
事实上,邓以蕊不爱说话并不是为了特立独行,而是她小时候声带受损,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发出像同龄人那样悦耳清脆的声音。
她不喜欢自己的声音,像是老鼠被踩住了喉咙,又像是砂纸磨上了水泥做的墙面。于是她开始减少说话的次数,渐渐地,独来独往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
然而人类往往对异己的容忍度较小,他们当中正常人会毫无负担地歧视身体残缺的残疾人,在某个领域有天赋的则会歧视在这方面不如自己的。
而跟在歧视与被歧视后面的,往往是孤立与被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