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写着的「持有人:方佑文」就是最好的证明。
对方半信半疑地转了回去,小声和自己的男伴聊着什么。
这场小小的闹剧这才算结束。
方里调整了椅子,找到舒服的角度躺下。
他才合上眼,身旁传来一点轻微的响动,谢柏沅也放倒了椅子,面朝着他,嘴角挂着笑意。
「哪儿学会的演戏?」
方里嘴角弯了弯,懒得睁开眼睛,干脆闭着眼,悠悠道:「跟你学的,夫唱夫随呗,要不要点评一下?」
他失忆后刚上车那会儿,谢柏沅也是这样,不过他跟自己不一样,那会儿谢柏沅装新人装得可像了,叫人肉眼可以看出来他的慌张害怕以及病弱。
方里几乎信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病美人。
谢柏沅唔了一声,似乎真的开始斟酌点评的词彙。
过了一会儿,他道:「出发点不错,目的明确,不过情绪还是不够到位,尚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方里乐了,睁眼看着他:「自学学不精,是不是该拜你为师?「
谢柏沅也乐了,用手捏着他下巴,在他下巴上亲了亲,压着嗓子暧昧地说道:「那放学记得来老师办公室,给你补、补、课……」
方里伸手推开他,为两人的表演做了最后总结:「戏精。」
一旁的朱易乘:「……」
他第一次近距离围观他沅哥和方里之间的相处。
原来你们玩这么开的吗??
唉,少儿不宜。
一号车厢进入副本的车程似乎格外漫长。
往常在车上睡一觉,睡醒就该到站了,这次方里睡醒,窗外还是一片漆黑。
看看时间,已经是傍晚六点半,三人去餐区吃了点东西,回来开始分析。
朱易乘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沅哥,我能不能斗胆问一句?」
谢柏沅该正经的时候毫不含糊,他掀了掀眼皮:「问。」
朱易乘:「……你们当初在一号车厢的副本里经历了什么?」
他知道一号车厢神秘又可怕,却不知道是如何可怕,没有一个具象的感觉。
方里睫毛颤了颤,难得地没有第一个为他解答。
谢柏沅却笑道:「没什么,无非就是外星人攻占地球,赤手空拳和变异生物决斗,以及提防被传染同化?」
朱易乘:「……」这都什么跟什么。
外星人攻占地球也能整出来。
不过他虽然觉得很莫名,仔细一想又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毕竟这辆列车的存在就已经代表了无限可能。
谢柏沅似乎是为了宽慰他,又说道:「你不用管我们经历了什么,知道了对这次的副本也不会有什么帮助。教你几点:细心,大胆。总之进去以后如果发现了什么线索,就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一切皆有可能。」
说罢,他又道:「这样想有没有觉得安心一点?」
朱易乘:「……没有。」
谢柏沅:「那就换个思路,只要我和你……」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旁的方里,神色自若地给方里套上个新的代称:「只要我和你嫂子顺利活一个,就能带你活着回来,安心了没?」
他这话不仅仅是在宽慰朱易乘,更是在宽慰方里。
他们能够在失忆后重新走到一起,已经是一种奇蹟。
方里没有再经历一次失忆的勇气,谢柏沅也没有。谁都不会喜欢这种记忆被抹去后忘记自己至亲至爱之人的感觉。
但如果他需要寻找的对象是方里,他想,哪怕再来一次,他们也还是会重新找到对方,然后相认。
就像无论相隔多远,羁绊也会使他们再次走到一起。
朱易乘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嗯!安心了!」
死就死,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话刚说完,他就感觉车速降了下来,车身在轻轻颤动。
到站了。
乘客们依次下车后,神秘的一号车厢副本在这群人眼前缓缓脱去那层神秘的外壳。
入眼是一片白雾,乍一眼,方里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候车大厅外。
有人久闻一号车厢的威名,刚上车时还很兴奋,冷静下来后就开始隐隐生出后悔的想法。
到了站,他们已经彻底怂了,看到白雾就冷汗直流,就好像白雾里藏着什么吃人的怪物似的。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诶,看!那边是不是站着个人?」
众人朝他说的方向看去,在厚厚一层浓雾当中,似乎真的站了个人。
因为隔着浓雾,对方的身形看不真切,只能看见一道矮矮胖胖的影子,但又不像是个孩子。
「过去看看?」有人壮着胆子说。
「一起去吧。」
在场的也不都是胆小如鼠之人,也有胆大的,觉得一号车厢的副本再难也不至于把所有人逼上死路,没准自己就能成为那个挑战成功的幸运儿。
说罢,众人一同走上前,二十个人,脚步不一致,胆大的走在前面,胆子小一些在后面缩着。
方里和谢柏沅自知在这里栽过跟头,因此比以往更加仔细谨慎些,这样一来反倒落在了大部队后面,和那几个以宫x峰为首的新人走到了一块儿。
待走得近了,众人才发现,原来他们隔着浓雾看到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人,而是一座人形的焦黄色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