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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翼展星穹 作者:阿若妮娇

飞了,多久了呢?

真傻呢,她对自己说,光不知道什么是时间,和光一起流浪时间就凝固在身后,只有遇到星球她停下时,才会有一点点长大。

可是,宇宙太大。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

晶瞳,她说,你在吧。

星宇,我在的。它对她说。星宇,不要怕哦,我也喜欢飞呢。

幸好还有它,晶瞳,那同样对未知好奇的液体生命陪伴在她身边。会读心的它喜欢变成地球上的一些小东西,会哭会笑,可爱无比。虽然有时会发发脾气,可如果没有它,那么的寂寞冰冷和艰难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还有声音,悠远、细微而宏大——她听到的,星星的声音。

那么孤独。

***

向着星星许愿,星星的愿望向谁说,看着它们的时候我听见星星的低语,流着泪说它们的寂寞。它们呼唤着我,呼唤着我来到它的身边,告诉它们它们的美丽,告诉它们它们存在过……

***

记录,探索,无数次重复着变幻,晶体中记录的空间一点一滴快流成了整个银河。经历着无法回想的危险,也学会了无数的东西还有无数的快乐。能够想像吗?当那仿佛永无法接近的小点渐渐扩大成为难以想像的世界,冰的星球、火的月亮、会爬上山的氦的海洋、撞击自己影子的天体、闪电的星云……未知的大门带神光轰然开启,宽广无比……如创世般的欣喜。

没有看到再多的智慧生命,难道太阳系真的是宇宙中的奇葩?还是自己追随的距离在苍茫宇宙中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草原上,依然有稚嫩的小芽抽枝,萌发……这就够了吧,可以守着它们长大……

就像那一天……

***

感觉到引力,星宇和晶瞳凝光幻为实体。飞着,晶瞳突然躁动起来,星宇停下,打开背包,让它飞出去。[晶瞳,你要去哪儿?]她传过信息,晶瞳就是扯直了赶紧飞不理,她转身追去,在绕过一个很大的卫星后,她呆住了……

蓝色的星球静静地映在暗色宇宙中,晶莹得让人流泪。

是……家吗?

光翼舒展,她全速扑入那蔚蓝的怀抱!

……不,不是地球。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生物在她身边游荡,完全不把她的来访当回事。笑容沉下,泪水又扬在嘴角的欣喜……一个新的有生命的星球!

“太棒了!”遏制不住激动,一把将晶瞳抱得扁扁的。两个傢伙赶快把背包中能用的东西都翻出来,快测试啊,水,是水!重力介与地球和火星之间,虽然少些,空气中也有氧气!冷得可以承受,对晶瞳却是热了,对,有光,有植物!她兴奋得快晕之后突然警觉地立正:“等等,这星球……有主人吗?有智慧生命吗?”

***

“讨厌,我怎么还又成最聪明的生物了。”满天满地找了三天,星宇蹲下,托着下巴,面对着一个茫然的蘑菇形动物(?)嘟起嘴,“你们怎么就不进化快一点嘛。” 晶瞳一跳一跳:“我最聪明,我才最聪明!”

几个袋鼠加猫样子的生物,扑通扑通往她身边的碧蓝湖水中跳,不怕冰。清凉的涟漪逗得人心痒酥酥的。晶瞳正津津有味地抱着个比它个子还大的果子啃,啃得自己的身体都变色了,突然,一件衣服飞来刚好把它笼住,星宇脆声叫道:“晶瞳,我要洗澡,帮我放哨!” 晶瞳委屈地流出来,星宇刚把那几“袋鼠猫”赶开,顺手再甩一件衣服把它盖上:“不准偷看!”

晶瞳变出一鬼脸,身体铺开成水上的一道薄膜。然后沉入,天使鱼一样在冰凉的水中轻盈沉浮。仿佛又回到了龙王星上,那冷寂却欢腾的生命海洋……

后悔了吗?

不。

***

当43小时的夜色降临这个桃源般的星球,大大小小的数十卫星渐渐浮现在璀璨夜空。晶瞳在这数十个月亮的照耀下飞翔。

茉月,就叫这星球这个名字好了,星宇微笑,正好是第二个,你和她一样漂亮。她躺在蛇似缠绕的蔓藤树上,星光渐移,忧郁悄悄地爬上眉宇。

留下……还是流浪。

***

当黎明的曙光亲吻大地,星宇收拾行装。晶瞳凑过来,星宇笑笑:“晶瞳,我要走了,你……还要和我一起走吗?”晶瞳的眼睛瞪大了:“为什么要走?这里不好吗?她一嘆:“我不能在这里过一辈子啊。”晶瞳不干了,抓住星宇的手,急急地大叫,一个劲摇头。星宇推开它的手:“晶瞳,这里是很好,太空里,很黑,很冷,很危险,甚至……像个地狱。你可以留在这里,毕竟你到这么远的地方都是我连累你的。……可我,还想飞。”

晶瞳可怜兮兮地和星宇对视,默立了好一会儿,星宇最后还是摇摇头,转身,向着远方走去。晶瞳赌气似的转过身,不再理她。走了几步,星宇回过头,她看见晶瞳毫不在意地捕捉着风中飞舞的小花,她嘆了一口气,转过身,不再回头;当装着毫不在意地捕捉小花的晶瞳怯生生地扭过头,它看到的只是星宇坚定的向远方走去的背影。泪花很快溢了出来,眼泪慢慢变成了小溪,晶瞳终于忍不住了,扇动透明的翅膀,又哭又叫地扑腾着飞向星宇远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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