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铘微微侧身,答道:「他住塔顶最高层,偶尔才下来。」
「这样啊,」宿遗祯慢慢踱到他面前,逼问道,「是不是因为师尊的丹元?是不是因为师尊一旦对人动情就会耗损对方的寿命?风荷住在塔顶,师尊住在塔底,试问天底下哪会有两个相爱的人住离这么远?师尊,你现在真的还把风荷放在心上吗?」
苍铘的眸光黯了黯,他一步步逼近宿遗祯,直把他逼退至桌边,问道:「你听谁说的此事?」
宿遗祯笑道:「我是师尊肚子里的蛔虫,师尊的任何事我都知道,就算现在不知道,以后也会慢慢知道。师尊啊,你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师徒关係,难道还想杀了完事?」
苍铘:「你到底想做什么?」
宿遗祯哈哈笑道:「没什么,就是来找师尊解惑的,现在疑惑已解,徒儿不打扰师尊休息了。哦对了,明天师尊想吃什么?徒儿给您做。」
苍铘:「不用了,抓紧时间修习,早日打败我便可早日离开苍铘宫。」
宿遗祯躬身行礼:「是,师尊。」
一连半个月宿遗祯都在悬参瀑下悟剑,但这悬参剑诀实在生涩拗口,经常会遇见不明白的地方。这天直到戌时过半他还没参透「不定风波」这一招,就一遍遍的出剑尝试解读,连苍铘落足于身后都未察觉。
「起势不对,失之毫釐谬以千里,剑锋的角度不可有半分偏差,否则白白浪费这一招。」苍铘从身后握住他握剑的手,引着他走这一招的起势。
宿遗祯愣了一下,他发现苍铘的手竟然可以把自己的完全包住。
苍铘又道:「别说是与我对战,宫里的四大教习你一个也胜不了,记住每一招的准确度,每一次出招都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出招,要认真对待。」
瀑水淋湿了苍铘的衣衫,而宿遗祯的就不必提了,他这些日子以来衣服就没干过。两人后背抵胸膛,宿遗祯的冰凉触上了对方的温热忽然一阵不适,他从苍铘的手中挣脱后便把剑扔给了对方,抱臂站到了一旁,说道:「请师尊示范,徒儿先仔细观摩。」
苍铘果真示范了一遍,他身材高大,舞剑的动作既刚毅潇洒又不失美感,宿遗祯忍不住嘀咕:「耍什么□□,风荷都不在这里......」
但他大概能理解为何风荷曾经会喜欢苍铘了。若是好好对比一番,宿遗祯承认真是没一处能拿得出手的,也不知道当初是哪来的底气从人家手底下抢人,又是哪来的自信认为风荷一定会选自己。
正想着,三思剑突然朝他飞了过来,宿遗祯仓皇接剑,听见苍铘说:「你心不在焉,再演示多少遍都没用。」
宿遗祯惭愧:「徒儿知错,今天累了。」
苍铘:「累了就休息吧,先去莲池浸浴再回去。」
宿遗祯迟疑:「师尊浸浴过了吗?」
苍铘:「你在担心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宿遗祯陪着笑脸,「我的意思是,如果师尊还没浸浴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苍铘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沉声道:「荒谬。」
荒谬?宿遗祯不解,莫非这苍铘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脑筋一转便道:「那请师尊先行沐浴,徒儿一旁守候。」
苍铘:「你怎可一旁守候?」
「???」宿遗祯更加怀疑了,几乎确信苍铘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秘密,他道,「那徒儿到底该怎么做?」
苍铘无奈道:「本座从来没见过......」
「从来没见过我这样的人嘛,」宿遗祯把剑扛在了肩上,挑着眼尾道,「那师尊您先去,徒儿等您回来了再过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苍铘甩袖:「嗯。」
嗯,嗯嗯嗯,要他宿遗祯老老实实等着,笑话!
等苍铘脱了衣衫下了莲池之后,宿遗祯便从树丛后跳了出来,「哗啦」一声和衣跃进了莲池里。苍铘那张万年冷静的脸上神色异常精彩,一瞬间变幻了好几轮,看得宿遗祯哈哈大笑。
苍铘呵斥道:「大胆,你做什么?!」
宿遗祯一边解了衣衫扔上岸一边朝他旁边挪去,答道:「浸浴啊!师尊,徒儿刚才想了一下就后悔了,现在时间太晚了,等您沐浴完毕再过来的话都要到半夜了,明天我还要早起呢,一起吧啊!」
苍铘急道:「荒谬!」
宿遗祯:「是是是,荒谬荒谬,可师尊也不解释一下到底哪里荒谬了?不就是一起洗个澡嘛,我们老家的人冬天的时候都是一起泡大澡堂子,这到底有什么关係?」
苍铘见他赤了上半身之后还要去解裤子,忙把脸转向了一侧,怒道:「你怎敢如此?!本座真不知道你们老家的人到底是些什么人,怎会毫无羞耻之心?」
宿遗祯:「妈呀,这就谈上羞耻之心了,我真的搞不明白,师尊你有的东西我都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大家都一样,到底哪里羞耻了?」
苍铘察觉不对便稍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他平板的胸前又转了过去,犹疑着问道:「你说我有的东西你都有?」
「呃,这个......」宿遗祯在考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苍铘:「那我问你,你......你......」有些话他还真说不出口。
宿遗祯见他好像脸都红了,便嗤笑一声道:「行了师尊,我老实交代就是,你下面有的那个东西呢我确实没有,不过以后会有的,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