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的才华呢?师父觉得他是可以託付终身之人吗?”
安致君笑了。
“只有走到尽头了,才知道是或者不是。所谓白头到老,除非白头,否则一切都是空谈。如果静川待你不好了,那么你便善待你自己。路小漫是为自己而活着的,不是为了任何人。”
路小漫点了点头。
她明白那个理儿,却猜不透自己的心。
“既然挽了髻就是出阁的女子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师父少了什么礼数?”
路小漫来到桌边,小心地倒了一杯茶,在安致君的面前跪下,将茶水奉上。
她的眉头鬆动,眼睛发酸。
有什么东西,一去不復返了。
安致君的指尖温暖而柔和,他的声音仿佛回到了几年以前。
“你第一次给我奉茶,是要拜我为师。那个时候,你倒给我的是冷茶水。今天你给我奉茶,是因为你出阁,为师终于喝到了这杯暖茶。起来吧。”
那杯茶水,安致君握在手中,却迟迟没有喝完。
而路小漫觉得,自己最纯净的时光就在那杯茶水之中,一直被安致君细细呵护着。
南园之中的宫宴十分热闹,也不似夜宴那般讲究形势。宴席间的公侯小姐们也逐渐褪去贵族女子的娇羞,享受起美食玉酿。
轩辕静川与阿扎德巴在小径上不期而遇。
阿扎德巴儘管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里却是沸腾的怒气。
而他的随行侍从却没有阿扎德巴那么能忍,其中一个大汉直接上前,一把拽过轩辕静川的衣领,以北戎的语言恶狠狠道:“如果你是来道歉的!我们不会接受!”
轩辕静川笑着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以一口流利的北戎语言回復道:“我也不是来道歉的,毕竟路医女是在下明媒正娶在先。”
“什么明媒正娶!”阿扎德巴侧过头来,“明明是你以不齿手段诱骗了路医女去你的寝殿……宫中的嬷嬷不是说了她在进你寝殿之前仍旧是完璧之身吗!这明明是你强取豪夺!轩辕王朝乃礼仪之邦,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堂堂一国的皇子竟然耍出这样的手段!”
“那么殿下又是凭什么选中了路医女作为您的阿达呢?”
阿扎德巴回头,指了指侍从手中的笼子。
“当然是经过丰饶女神的指引!她的使者鸾鸟在皇宫中飞翔一直没有停落下来,直到路医女出现,它终于停在了她的肩膀上!”
“照殿下这么说,就是非路医女不可了?”
“当然。”
阿扎德巴回答的肯定。
轩辕静川颔首一笑,“请恕在下无礼,殿下能否再将鸾鸟放出来,让在下也见识一下,这隻鸟是不是真的除了路医女就不肯停在其他人的身上。”
“你这小子竟敢……”眼看着有人就要一拳揍在轩辕静川的脸上,阿扎德巴却将他拦住。
“好。如果鸾鸟没有停在任何人的身上,殿下您怎么说?”
“我便跪在地上,与你磕三个响头,当做夺妻之恨的赔罪。”
轩辕静川的语调平静,波澜不惊的姿态令人不禁怀疑鸾鸟是不是真的除了路小漫不会停在任何人的身上。
“好——我今天就要挫一挫你的锐气!”
阿扎德巴挥了挥手,随从将鸾鸟放出。
一行人跟着飞翔的鸾鸟来到园中。
此时的南园满溢着欢歌笑语。
鸾鸟徘徊于南园之上,阿扎德巴的随从们都仰着头望着空中鸾鸟徘徊的身影,它似乎没有降落的意思。
阿扎德巴轻哼了一声。
正在与人交谈的岳霖梢侧过眼来瞥见站立于不远处的轩辕静川,他的身姿与一众北戎使者相比,更显得儒雅,却又不失英气。他将自己的锐利锋芒隐入鞘中,却又时刻蓄势待发。
轩辕静川似乎注意到了她,唇上的笑意更加明显。
岳霖梢心绪一动,桌上的酒杯被打翻,一旁的宫人们急匆匆上前收拾。
“没关係,就这样吧……”
此时,天空中的鸾鸟却扑扇着翅膀落在了岳霖梢的肩膀上。
“诶?怎么有隻鸟?”岳霖梢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任何带有羽毛的东西,于是将那隻鸟拍开,了它却又执着地落在她的另一个肩头。
“来人啊!给我把它赶走!”岳霖梢忍受不了站起身来。
此时,阿扎德巴却来到了她的面前,露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岳霖梢僵在原处,良久才侧脸望着肩上的那隻鸟,骤然明白过来。她惊慌地伸手挥舞,鸟儿发出鸣叫声却仍旧在她的身边不肯离去。
轩辕静川轻笑着来到阿扎德巴的身旁,用北戎语问:“殿下,您不觉得鸾鸟中意岳小姐多过路医女吗?”
“这是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鸾鸟是不会做错选择的!”
“鸾鸟不会做错选择,那如果是有人刻意为殿下做了选择呢?”
“你什么意思?”阿扎德巴扣住轩辕静川的肩膀,气势汹汹。
“因为鸾鸟最喜*的食物是丁香花。当日路医女身上的药囊里恰好就放了丁香,而今日岳小姐的身上也带着装有丁香花的香囊。鸾鸟为殿下选择的并非阿达,它只是喜*丁香而已。”
阿扎德巴愣在原处,其他侍从激动了起来。
“你这是诡计!你用诡计骗过了丰饶女神!”
“轩辕王朝的皇子实在是太卑鄙了!”
“如果说我用丁香花引诱鸾鸟停在岳小姐的肩上就是诡计,那么鸾鸟停在路小漫的肩上就不是别人的诡计了?在下只想问阿扎德巴殿下一句话,您的阿达到底是想要遵从天意还是顺从人为?”
“什么是天意,什么又是人为?”阿扎德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