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款款温柔,很熟悉……
容絮不由抬眼望去,却只看见一道虚影轮廓。但是那双眼,即便在黯淡的月色下,也分外明亮。
「池玉……」她认出了这双眼,却浑然不知是错觉,疲累地扯了抹淡笑:「我有些想你了。」
这声略带委屈的撒娇,宛若骤雨,顷刻浇熄他心间遏制不住的熊熊怒火。
「你身子不舒服,睡会儿先。」他切声劝道。
容絮甚是乖巧,听他的话立刻闭上眼。的确是太虚弱,一会儿便沉沉睡了去。
风无怀有些心疼地注视她的睡颜,眸间似敛了一湾泉水,柔软温润。须臾,柔色尽收,转眼已是冰冰凉凉。
他睥向下方二人:「劳烦凤帝转告天帝,他未能护好魔后,且纵容谣言散播,毁坏魔后声誉,此事我且记着。望他派仙官彻查此事,倘若一个月后还不能给个交代,我只好率兵前来助他破案。」
说罢,风无怀又声色极冷道:「待容絮身子康復,我便带她前来丹穴山,让她亲眼看看这仙山如何被踏平,湖水如何被染红。」
「你……」他瞪了瞪凤帝,又扫向赤炀,「还有你那跋扈歹毒的女儿,提前准备好后事吧。」
说罢,他便似一阵风,眨眼不见踪影。
赤炀愕然:「魔帝是在与丹穴山宣战?」
凤帝眉头皱得紧,方才他那番话不正是口头下战帖吗。
「我去一趟天庭。」凤帝十万火急地往九重天飞去,这事还得与天帝商议。
***
风无怀将容絮带来魔界后,便将她安置在自己房内照顾。
不出两日,魔宫上下皆知,魔帝在屋里养了只小凤凰,就是从天界掳回来……不,带回来的那个未过门的小公主。
魔帝不只在屋里养着,而且日夜随身携带。与众臣议会时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在院子看书时搁在腿上,閒暇散步时抱在怀里。
眼瞅着二人同进同出了大半个月,怎么没半点要举办大婚的迹象呢?
大臣们在魔宫里小心翼翼地八卦着魔帝的婚姻大事,他们是焦急万分,可这等紧要之事,魔帝偏生不着急。
因着历任魔帝皆以魔骨传承,不曾育子。久而久之,天界便谣言魔界的帝王生来无法生育,才会以魔骨传承。
魔帝对这事漠不关心,他们可容不得旁人胡乱诋毁。
倘若那隻小凤凰能生出个小魔帝,帝王的传承不仅无需再依赖魔骨,魔帝也可延长寿命,这可是举族欢庆的大喜事!
大家干着急,只好悄悄与伏灵打听。伏灵却是啧啧摇头,一副你们甚没眼力的无语状。
「他们已是老夫老妻,何需着急大婚,你们还怕新娘跑了不成。」说罢,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喃喃一句:「兴许早就同塌同衾了。」
同塌同衾!
大臣们耳尖地将这四个字听了清楚,一时间奔走相告,个个喜出望外。
最后传的话变成了——魔后她整日病怏怏似的躺在魔帝怀里,定是怀了小魔帝!
而那个被怀孕的小凤凰,此时此刻正在风无怀的床上。
「你、你别过来!」
容絮的叫喊声带着几分怯怯的哭腔,两隻翅膀奋力地遮住身后的......屁股。
她已经缩到了角落,退无可退,两眼委屈巴巴地盯着坐在床边的人。
风无怀忽然起身,一手握着个瓷瓶子,朝她缓缓靠近。
「喊吧。」他眉梢一扬,无情地提醒:「喊破喉咙也没人敢进来。」
「........」为何他看起来毫不羞耻,甚至还兴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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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容絮的自愈力一向很好, 可是尾翎被拔之处始终不能癒合,甚至偶尔还会出血。即便她每日按时服下风无怀给的丹药,也是收效甚微。
风无怀觉着得试试其他办法。
这不, 他手上拿着的瓷瓶里头,装的就是魔界最好的生肌膏。
风无怀朝床角正抱成球的小凤凰招了招手:「过来上药。」
容絮不住地摇头, 尾翎长在屁股上, 若要上药,岂不得趴着,在他眼皮下大剌剌地亮出自己的屁股吗!
「男女有别!」她死命往床角挤,又羞又恼:「你是男子, 我是女子, 你怎能在我那......那处抹药。」
「男女有别?」风无怀嗤笑道:「我好似曾提醒过你这四个字, 你却当我童言无忌,对我又亲又抱,上下其手。现如今晓得不好意思了?」
容絮羞得将脑袋埋得更低,只差尖锐的凤喙戳到胸上去。
她低声嘟哝:「当初你是个奶娃娃, 见你可爱自然就亲昵许多。可现在我又不是女娃娃,正儿八经的姑娘家,哪里能让你又看又摸……碰屁.股。」
最后三个字她含糊地咬在口中, 似蚊子嗡嗡叫。
风无怀见她不肯妥协,便将瓷瓶放在她旁边, 「你不想我帮忙,那就自己来吧。」
容絮抬头看了看一旁的瓶子,又左右瞧瞧自己的翅膀, 有些愁。
她无法恢復人形,用羽毛来上药,实在太难为她了......
「我不涂这药可以吗?」她伸出翅膀,将瓷瓶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