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哪儿的呀?要去哪儿啊?陪哥哥们喝碗茶吧!”
那声音流里流气,满是调笑。
水善浑身肌肉一紧,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一个‘男人’是被调戏了吗?
正思量着该怎么办,老人家一下将她挡到身后,端出三碗茶送上去。
“这是我亲戚。”
说着把水善赶去了茶摊后面藏起来。
水善一刻不敢耽搁,抱着怀里的包裹就想走,脚却被人突然伸腿一绊。
水善的身体下意识一个灵活旋转,双腿横飞着在空中旋出好看的圆弧,踝间青褶纹铃铛叮铃脆响一下,稳稳站在了地上。
不好,快跑!
水善脑子里猛然炸出这句话,身体一转朝着茶摊外就快速跑去,同时吹着口哨召唤回跑远吃草的追风,轻快翻身上马,快速驾马而去。
望着三个山匪在后面追了几步气愤的大喊,水善长出口气,暗嘆声幸运。
看来这条路她是不能再走了,只能多花时间绕远路,真的太太太危险。
水善以为自己逃脱了山匪的追击,以为自己逃离了那片危险的山匪窝,可晚上刚找了客栈休息下来,就有人闯进她的房间,简单粗暴的一棍子敲下来,一下就没了知觉。
水善被绑架了,而且是绑架到了喜房。
水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周围一片刺目的大红色。
脖子被打的地方痛的发麻,哎哟哎哟叫唤了几声,慢慢直着腰坐起来,这才好好观察起来自己身处的地方。
这是一间喜房,这是水善当即做出的定论,只是谁绑架她绑到喜房来啊?
而且,手脚都自由的没有被绑着,这伙绑匪也太粗心了,就不怕她跑了?
水善从床榻上站起来,扭了扭僵硬的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打了,浑身酸疼的厉害,腰背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像颠簸了一天的山路一样。
水善正扭着腰,突然听见房间外传来说笑的脚步声,这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贼人手里呢,再管不得腰酸背痛,重新躺回床榻上,闭上眼睛。
房门被推开,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话声清晰传来,听声音有年纪大的,也有年纪小的,数量最多不会少过五人。
水善紧张的闭着眼睛装睡,心里忐忑不已,心臟咚咚咚的在胸口跳动着,面上却要强装着安然熟睡的模样,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有脚步声朝床榻边过来,水善暗暗捏了捏藏在袖子里的手,只感觉肩膀被人推了一下,然后一个稚嫩的声音对远处的人道。
“还没醒呢,怎么办?现在就给她穿吗?”
其余人都朝这边走了过来,围在床边,几双手伸过来推人,床上的人依旧舒服的睡着,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征兆。
“能醒过来最好,醒不过来就抬着去。寨主和兄弟们都等很久了,把衣服给她换上。”
年老的女人话一说完,其余女人全部遵从的应了一声,接着就有两个人将水善从床上扶起来,另有一双手伸到了水善胸前,解她的衣服。
水善猛然一惊,大喊一声睁开眼,推开解她衣服的人就想逃下床,可前后左右都围满了人,根本没处跑。
这些女人见她醒来,一个比一个镇定,几人合力,轻轻鬆鬆将她架住,无法挣脱。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啊——”
左右臂都被人死死夹住挣脱不开,只有双腿还能自由活动,拼命在身前乱踢着,不让人靠近。
“公子还是老实点,小心伤着自己。”
水善看着那声音苍老的年老女人,不停朝她蹬腿。
方才这人说‘寨子’,想着被绑架前自己在茶摊里的遭遇,看来自己最终还是被山匪绑上山了。
水善望着这一屋的大红色,还有老女人手里拿着的,说要给她换上的艷红喜服,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被逼婚了。
被崔意逼婚才过去多久啊,又被强制送入喜房,今年她的桃花运泛滥成灾了吗?
她可是嫁过人的寡妇!
水善不停蹬踢的腿又被一个女人抱住,水善急切的瞪大眼,询问老女人,“你们这里是不是山……山上的寨子?”
临到嘴边,把‘山匪窝’三个字吞了下去。
她可不能惹怒这些人,人在匪窝中,不得不老实。
老女人没有回答,亲手给她套着衣服,水善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我是男人,你们是不是绑错了。”
“没绑错,我们寨主要的就是英俊白嫩的小男子。”有个姑娘接话道。
“你们寨主是女的?”水善心惊,自己这不是羊入虎口了嘛。
这时她也才注意到,老女人给她穿的喜服是男人的款式,她这是要被强嫁给……女山匪?
他成压寨小相公了?
“我们寨主是男的。”姑娘下一句话,更是直接在她头顶炸响了一颗雷。
水善惊得表情失控,比嫁给女山匪更匪夷所思的,就是遇到了一个……断袖寨主?
回想起自己在茶摊时也被男人调戏过,看来山上的生活男多女少,逼得男山匪们都开始改变趣向,对男人下手了。
想她一个如花女子打扮成男人,自然是秀气可人,所以才落入了这狼窝之中,真是失算啊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