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一搏的时机,选在花姑带着几个女人给她更衣打扮的时候。
水善支开了彩儿,将房间其他几个女人全部放倒。
她的动作很快,悄无声息,完全没有引起外面两个木头男人的注意。
接下来就是那两个棘手的傢伙了。
“不好了,来人啊,新娘子跑了——”
一声惊慌的大呼声突然从房间里传来。
守在房间门口的两个木头男人对视一眼,表情一凝,一脚踹开门猛地衝进房间。
水善迎头便将一把黑灰扔了过去,瞬间迷住两人的视线。
两个男人挥舞着双手不停抹脸,水善趁机从敞开的大门往外跑。
两个木头男人视线模糊的见到房间里四处躺着的女人,紧接着一个白色身影从身边一闪,消失在门口。
“追!”
两个木头人朝着白色身影逃离的方向快速追寻,却不想对方竟然是个会轻功的高手,速度一点都不慢,狡猾的一下跑出寨子,钻进树林。
白色身影钻进树林后更是如鱼得水,更难捉摸行踪,步步紧追着却怎么也抓不到。
“快通知寨主,人跑了。”
其中一个人一开口,另一个人默契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哨子来,放进嘴里猛力一吹,尖锐的哨声似要刺破耳膜般,悠悠穿盪在树林中,久久不绝,波及范围极广。
不一会,安静的树林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聚着喝喜酒的人都应该赶来了。
水善一个劲的往前奔跑着,她不敢回头看,也没有时间回头看,她知道那两个木头人就在距离不远的位置,只要稍稍停顿就会被抓回去。
头上金晃晃的钗环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纯白的中衣沾上了树林里的落叶和泥灰,双腿麻木的不停交迭着跑动,视线机警的观察着周围,寻找着三角形的小记号。
昨夜她跟着司天从树林里出来,发现树林里布了阵法,便一路做了记号,为了方便逃跑。
虽然这是个死办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办法,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她只能依靠着那些记号回到昨夜和周老大会面的位置,周老大既然能不受阵法影响上到那儿,前面的路相信就不难找了。
水善祈祷着这个方法管用,祈祷着她能顺利找到第一个记号标记点,然后顺利的下山。
但这样的计划没有完全的准备,也不曾经历过试验,终究……很难成功。
水善还是迷路了,她迷失在了树林里,找不到方向亦找不到自己做的记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不停往前跑着。
可不管她怎么跑,面前的路都是那般的熟悉,像是已经走过的路,反反覆覆的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个让人绝望的情况,但两个木头人不见了,许是这绝望中唯一一点安慰。
水善双腿已经跑的虚软无力,靠在一棵大树上用力喘着粗气。
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树林中阴风阵阵,呼呼风声带动着飒飒树叶声,很是有些吓人。
天黑了,他们也应该更难找到她了吧,至少现在她应该是安全的吧?
水善如是安慰自己,一直警惕的观察着周围有没有火光的痕迹。
阵法再过厉害,若他们点起火把寻找,必会暴露他们的位置和方向。
黑夜对她是保护,对司天却是莫大的阻碍。
水善靠在树上暂缓休息,她需要调整体力寻找方向,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只会适得其反。
可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她对阵法一窍不通,既无法破解,也不知什么应对之法。
“我是真的要被绑在这当压寨夫人了吗——”
水善可怜的放眼望着周围黑漆漆的夜色,视线所及之内全是巍峨高大的树木。
昨夜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空气都还带着湿润的水汽,清新的泥土味比想像的让人舒心放鬆,闭上眼,感受着来自大自然的真切拥抱。
水善突然对着空气大吼一声,像是宣洩情绪一般。
“算了,被抓回去就被抓回去,大不了再死一回,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嫁人的!”
水善放鬆了心情,干脆手脚一伸坐在树下休息起来。
她向来懒散,刚才那么疯跑一通还真有点累,捶了捶酸疼的双腿,突然身体晃动一下。
“这是……”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身体更加剧烈的晃动起来。
一股强大的、逼迫的压力袭来,积压着她的胸口,感觉让人喘不过气来。
水善这时才猛然惊醒,不是自己身体在晃,是身下的地面在晃,发生地震了?
地震两个字一闪现在脑海,耳畔就猛然想起几声惊恐的尖叫。
那尖叫声短促而惊惧,如同鬼魅般嘶哑,悠悠随着风声飘散在空气里。
水善都没来得及感到惊悚,想要扶着树站起来,只见漆黑的视线中,猛然一面巨大的黑布朝自己袭来,速度迅速而激烈,席捲着高大的树木挤压而来,劈头盖脸的笼罩上她的身体。
水善下意识抱着头,害怕的闭眼尖叫,直到黑布接触身体的一瞬间才知道那是什么。
昏迷前脑中最后一缕意识是在可怜的哀嚎——居然遇到了山崩,她也太倒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