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水善几乎笑出声来,“这不是粗话吗?”
她只听说有人自称老娘的,没听过有人的名字就叫老娘的。
“据说别人都这么叫她,具体叫什么名字没人知道。易庄主这些年接连拿下许多生意和地盘,据说都有这个老娘在背后帮忙,实力很强大。”
司天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号人物,有些蒙头,转移了话题问道,“别关心这个老娘老姐的,说说我们的事,隋老前辈能帮我们去哈丹族不?”
水善笑嘻嘻的用手肘捅了捅他,“你不是不同意我去哈丹族吗,这会都成‘我们’的事了?”
“你想去能有什么办法,我只能舍命陪君子了呗。”
水善感激的咧起两排漂亮的牙齿,“谢谢司天,你除了嘴欠哪儿哪儿都好。”
“隋老前辈同意了,他说会帮我们。”
毋泪一口给出肯定的回答,水善高兴的都快蹦起来,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动静,小心被琉璃城的人听见。
“不过我们逃跑的时候要带他一起。”
“这是当然,他要一直被言子薪关着,怎么帮我们的忙。”
水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琉璃城,然后直奔哈丹族。
“琉璃城的地形探查的怎么样了?有信心逃出去吗?”
司天自信的拍拍胸脯,“阵法机关图全在脑子里呢,随时都能出发。我已经找到了最近又最安全的逃跑路线,出了院子穿过主花园往西,那边有片竹林和溪流,穿过竹林顺着溪流往下,很快就能出去了。”
“好,你既然计划好了那就事不宜迟,明晚就出发。”
水善激动的在床上翻腾了好半天才睡着,第二天又被言城主派人请去看病,这回毋泪也跟着她一起去,站在水善身后跟着观察病人的情况,悄悄教水善怎么回答。
“我儿子这是彻底治好了还是治标不治本啊,总是醒了睡睡了醒,话还没力气说。”
言城主显然又开始对水善的医术产生怀疑。
水善无奈的解释道,“病去如抽丝,更何况孩子还这么小,而且一隻脚已经跨进了阎罗殿生生被扯了回来,身体只能慢慢调养,急不得。”
水善说着看向一边站成一排的大群老大夫,“调理之事相信这些老大夫经验丰富,定有良方,我知城主忧子心切,却无需这般担心。令郎的病确实已经根除了,好好调养,长寿不成问题。”
水善这番保证言城主才又安下心,却还是让水善留下一个调理药方,让孩子好的快一些。
来之前毋泪也没重新说给她药方,这会哪儿知道要写什么,悄悄的看向毋泪求救,毋泪朝她放心的点点头。
笔墨上来,水善不安的坐在位置上握笔沾墨,言城主夫妇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写。
毋泪暗暗退了两步站到言城主夫妇身后,朝水善指了指嘴巴,无声道,“我说你写。”
水善暗自窃笑的眨巴下眼睛表示同意,幸好她和毋泪默契好,能看懂他说了什么,看着他的嘴巴提示就把药方写完了。
写完前毋泪还抢先上前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才让水善交给了言城主。
“今天要是司天,我肯定猜不到他说了什么。”
水善想都想的到,如果和司天遇到这种情况,司天说话的嘴型会有多夸张,那样她反而什么都读不出来了。
“所以我们俩很有默契。”
毋泪笑的很好看,淡淡的,暖暖的,配上那双幽深而诡异的瞳孔,给人一种剧烈反差的、惊心动魄的美。
既骇人又神秘,令人沉沦。
水善坚定的肯定,“我们非常默契,我从没和谁这么有默契过,就像……就像相处很久了一样。”
水善灿烂的笑容上闪过一瞬难堪的表情,转移开视线不再看毋泪,大步抢他前面走远。
她本来竟然想说——就像我们本是一体。
这话太过暧昧又令人浮想联翩,不是她一个有夫之妇的寡妇该说的话。
她最近太过放鬆,好像都忘记了自己是个六十岁老人,是个成了亲的寡妇,是……不能有私慾妄念的当朝太后。
隋老前辈的院子就在主花园往西的方向,无需绕远路便能将他带上一起。
司天计划的路线果然安全又隐蔽,一路走来都幸运的没有遇到巡逻护卫。
琉璃城的阵法和机关他也全部摸得清楚,没有危险的便饶了开去,顺利的朝着既定的方向逃跑。
隋老前辈是个鹤髮童颜十分有精神的老人,年纪大了身体却强健的很,跟在司天身后跑的飞快,一点也没有拖后腿。
水善边跟着司天边想和隋老前辈聊两句,她迫不及待想知道隋老前辈怎么帮他们去哈丹族,可一张口就被毋泪从身后捂住了嘴巴。
“别说话,到处都是人。”
水善瞬间警惕的看向四周,毋泪拉着她隐到一片葡萄架后面,司天也带着隋老前辈藏了起来。
两队手持火把亮光的巡逻队交叉着从面前走过,幸好没有被发现。
水善紧张的呼吸都快屏住了,见那两队火光走远,这才长舒口气,额头抵到面前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