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下,我想一个人。”
清秀小厮奇怪的看看老太爷惊喜的神情拱手退下,他还从没见过老太爷这般喜不自禁,好像与方才的女子有关。
小厮退去,年逾花甲之人精神烁然恍如回到动情少年时,步履欢快急切的进入书房,关上门将世界隔绝在外,留下只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
推开高高的书架,一间狭窄的昏暗密室出现在眼前。
点上墙壁的烛火照亮小小的空间,书案上精细珍藏的捲轴铺展开来,女子清澈的笑眼跃入眼帘,与梅林中的女子如出一辙。
画中女子同样立于梅树下,手拿一隻雄鹰风筝,尾巴上拖着栓了铃铛的长长绸带,窈窕多姿,娇艷迷人,纯净高洁,不可奢望企及。
梅雨纷纷雪深藏,步步青铃泉叮当。倩影袅袅拂袂去,顾盼绝色痴迷惘。
这既是先皇痴迷的美景,亦是他永无法忘记的回忆。
“微臣有生之年竟能再见到您,此生足矣。”
常年不出暮颜轩半步,两耳不闻府中事的老太爷突然踏出了暮颜轩,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就是天下红雨了。
整个苗府的主子门全部出来迎接请安,正厅之中挤满了人,苗老爷、苗夫人、姨娘门、小姐们,还有苗家嫡子苗连荣,以及次子苗清妮,就连同样常年不出院子的黄氏也来了。
苗老太爷高坐在主位上,视线在下面众人中一一扫过,手里转着两个核桃,擦出咯咯咯的声音。
“听说府中来了客人,客人呢?”
跪在前首的苗老爷茫然的抬了抬眼,“客人?”他怎么不记得府中有什么客人?
苗夫人和姨娘、小姐们听言皆是一惊,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起那几个人,难道老爷子是为了那几个人才出的暮颜轩?
苗老太爷见儿子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直接把一个核桃朝他扔了过去,准确的在他脸上砸了一下。
“府中来了贵客你竟然不知道,你就是这么当家待客的吗?”
说完还觉得不够解气,把另一个核桃也砸了过去。
苗老太爷早已颐养天年不管府中事宜,今日却突然出了暮颜轩然后就是一顿火,苗老爷只能孝顺的跪着认错,心中思量府中的客人究竟是谁竟能劳动父亲?
“苗迅不知,张氏身为主母难道有客人住在了府里也不知吗?”
“儿媳知错。”
苗老太爷质问向主母张氏,张氏无从辩解,她自然是知道的,也是故意怠慢的,看老太爷这般生气只有乖乖认错的份。
“还不快去将客人请来。”
老太爷喝了一声,张氏立即起身亲自去请,手脚利落不敢怠慢。
老太爷嫌弃的看了跪了一地的姨娘、小姐们一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滚下去!”
太后岂是她们可以瞻仰的?莫要污了太后的眼。
水善正在床上呼呼大睡被人叫起来带去前厅,她本来还想睡个懒觉,结果说老太爷有请。
不过倒是挺奇怪的,来请她的竟是完全不待见他们的张氏,表情僵硬看着非常的不情愿,明显被人逼来的。
张氏请了水善又去杼云院将毋泪和司天请去,三人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突然这是干什么?
前厅里不相干的人一惊退下了,只剩苗老太爷、苗老爷、苗家正房、嫡子,及剑郎母子。
“苗老太爷。”
水善想要礼貌的见个礼,高坐在主位上的苗老太爷直接大步迎了过来拖住她的手,慈祥的面容上堆满了笑。
“你们是贵客,不用多礼,请上座。”
苗老太爷直接将水善几人迎到上座,占据着上座位置的苗老爷愣了一下,老老实实让出位置,苗连荣也被迫往后移了座位,将三位客人客气的供在上首。
水善奇怪的不知该怎么应对,老太爷怎么突然对她这么客气?
虽说昨日暮颜轩老太爷还挺善解人意的,没有责怪她弄坏了雄鹰风筝,但也没这么热情主动啊,他们一下子都变成贵客了。
“老太爷莫不是又想斗风筝,再与晚辈一较高下?”
水善感受着尴尬的气氛开玩笑,所有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沉着脸,只有苗老太爷一人开心的皱着满脸褶子,发自肺腑得欢笑着。
“水,水善,的技术我个老头子是赶不上了。你们在府中住了多日多有怠慢,我是向你们赔罪得。”
苗老太爷只觉念出她的名字时舌头都激动的痉挛,端着茶盏就要赔罪,苗老爷惊了一跳抢先举起茶盏道,“本官最近公事繁忙怠慢了府中客人,还请几位海涵。”
苗老太爷乃府中最高长辈,就算这几个客人有着不为人知的尊贵身份,是贵客,如何也不能让他向几个年轻晚辈赔罪,事关苗家的颜面。
厅中之人皆是被苗老爷的行为一震,张氏紧张又心虚的捏了捏手,她如何能想到这几个年轻人会是令老太爷都格外重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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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毋泪:你的桃花债又来了,哼哼——
水善:……
毋泪:你怎么不解释解释,心里乐开花了?
水善:我干嘛解释,我又不喜欢他,多说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