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善将脸埋在它柔软的鬃毛里,拍着它的脖子一下跳到它背上。
“好久没和追风一齐迎风驰骋了,我们出去跑一圈怎么样。”
追风似乎听懂了她的话,蹬了蹬后踢,一幅准备就绪的架势。
“我也想去,水善带我。”
相香朝水善伸出手,水善抓住她一把将她拉到马背上,长鞭一甩便跑出了马厩。
剑郎抓住马厩中另一匹马儿的缰绳,想要上马追上去,手里的缰绳突然被人抢走。
毋泪潇洒利落的翻身上马,“我去追,你留下吩咐晚饭吧。”
说完一喝马,紧跟着消失在了马厩中。
水善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发愁,手一下下拍着圆溜溜的肚子。
她好久没吃这么饱了,准确是好久没这么有胃口了。
奄冉阁那个地方把她的胃口都消磨了,吃饭成了任务,一点不享受。
今晚她痛痛快快吃了个心满意足,样样觉得美味,只恨肚子太小装不下。
“相香,下午出去骑马的时候你注意到索朗住的地方了吗?”
相香和水善相同的动作拍着小肚子,两人肩并着肩。
“知道啊,你不是特意指给我看的吗?”
“那你等会悄悄带师父去找索朗,然后让他把师父带出哈单族。”
相香享受的表情顿了一下,偏过脑袋去看她,“你让剑郎离开哈单族干嘛?”
“让师父帮我去找无风者,我拖住毋泪。”
相香沉吟着想了想,“雁栖山离哈单族可不近,一个晚上绝对回不来。”
水善道,“我没想让师父这么快回来,明早就算毋泪发现,可人已经走了,他还能怎么办。再说走的是师父,我又没走,他不会怎么样的。他本就答应过会放你们自由。”
“你是想让剑郎去报信?”
水善点了点头,“我时时刻刻被毋泪看着,也只有他能跑这一趟了。而且无风者认识他,会相信他说的话。”
“那万一索朗不同意呢。我看索朗白天的样子,应该是猜出了毋泪的身份。他应该不敢偷偷放剑郎走吧。”
“索朗又不知道毋泪禁锢着我们,他许还以为是毋泪的意思呢,一定会放师父走的。”
水善就着月色穿梭在院子迴廊中,手里提着一个食盒,是她刚从后厨带来的。
敲响门,毋泪很快就来开门,见到她惊讶了一下,侧身让路。
“怎么这会到我房间来,睡不着?”
水善将食盒放下,端出里面的小菜,还有两坛女儿红。
“路上睡多了,这会有了床反倒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喝一杯。”
水善提着酒坛询问的朝他晃了晃,毋泪合上房门过来坐下,主动将酒碗递了上去。
“好,你想喝我就陪你喝,我们还没痛快喝过酒。”
水善不贪酒,时常只是小酌一二,喝的很少,从未像今日一般提来酒坛喝。
“你的酒量是好的,不知道我的酒量怎么样。”
水善自说自笑,她还没多喝过,也不知道容不容易醉。
“酒不醉人人自醉,你若想醉,一杯便可倒。”
毋泪端着酒碗和水善小巧的酒杯碰了一下。
毋泪的碗至少比水善的大三倍。
“我是故意的,你用碗,我用杯。”
水善对比着毋泪硕大的碗哈哈直乐,毋泪看她笑得开心,自己也开心。
“无碍,你让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好不公平。”
“你的话就是公平。”
毋泪宠爱的点点她的鼻尖,一仰头一口闷下一碗酒,洒脱大气。
“善儿,你若有心事,直接讲与我听可好?只要你想要的,我全都满足你。”
水善相信毋泪会做到,但就怕他的做到只是假面,在她看不见的隐晦背后,永远无法保证他的所作所为是否还能如她所期望。
“我……如今,最大的心愿……你猜是什么?”
水善手点着他的鼻尖反问他。
毋泪一口回答,“你希望我做个好人。”
水善呆了一下,他说的竟与红袖一样,不愧是主仆,他们果真是一路人。
水善抿口酒,夹了两根凉拌萝卜丝在嘴里细细嚼着,摇了摇头。
“我并不奢求你成为好人。”
毋泪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嘲一声,勾了下僵硬的嘴角,“莫非你觉得我已经坏的没救了,所以连期待都没有。”
水善看他失落的样子,哈哈乐起来,猛地摇起脑袋。
“天性是难以改变的,我乞求你做好人就好比让刚出生的婴孩杀人,都是违背自然法则的。我如今的愿望,只希望你能和嫏嬛山和平相处,与天下和平相处。你不必做一个顶好的好人,但请求你……不要做顶坏的人。至少……不要伤害无辜。”
世间阴晦、黑暗总是时刻存在的,只要有污秽有邪恶,便会有毋泪。
毁灭掉这个毋泪,便会有其他的毋泪出现,与其永无止尽的杀戮,不如控制住他。
水善利用毋泪对她的在意和言听计从,控制他的罪恶和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