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火山,可是为了……寻你王兄?”
龙葵的笑容消逝在了脸上。几乎同时,“王兄”二字牵动着她的心绞痛了一下,不由得脸色煞白。
那个早晨,他对长清的求娶还历历在目……
心还会痛,原来当初的心结从未解开过,不过是双方都恰巧选择了逃避而已……原来即便没有夕瑶姐姐,他们之间也早已有了跨越不了的沟!
“怎么了?是心口痛吗?”看龙葵捂着心口,河述的心不由地一紧,“小葵,告诉我实话,我不在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的身子会这般……?”
龙葵缓过劲来,阻了他的话,“河述哥哥,我们回去再说好不好?”
“好!”河述捋了捋龙葵的秀髮,“小葵累坏了,是时候该好好地睡一觉了。”
龙葵乖巧地点点头,就着树干沉沉入睡。
眼角边划过泪滴,过了许久泪痕还清晰可见。
河述疼惜地瞧着这一切,小心翼翼地抱着龙葵回去了。
他们穿越半山腰茂密的桃金孃花树下,淡黄的桃金孃花的绒毛纷纷沾在了他们的髮丝上,遍野的淡黄促成一片柔和的美景,花树下的他们衣袖翻飞,更胜风光。
龙葵的睡颜映在淡黄的光晕中,是这般的甜美,让他走得不由地慢一点,再慢一点……
就这样,一条并不漫长的花下小径,河述竟足足走了两柱香的时间。
他沉静深思,终于想通了一点——无论他是什么,他都将一直陪着小葵!
另一边,玉璃自清醒以来,对长菱一直没好脸色。救命之恩又能奈他如何?若不是他现在一介凡人,碾不走她,就不会让她整天跟着,搞得心烦!
裹昼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没多久便又找上门来。
这一次倒不墨迹,招招致命,只为挖心!长菱替他挡下了致命的那一次,挖心之痛,瞬息包裹了全身!
心被挖了出来!长菱去得很快,扭曲了脸,蜷缩着身子,只能听一句他的愧疚。
一瞬之间,长菱的尸身僵硬了,血液变得暗红,已有几隻绿头苍蝇飞了过来……
玉帝赶过去的时候,只看见玉璃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与怀里抱着的尸首一同硬化了……
“夕瑶去的时候也是这般,快得来不及留下遗言。那个时候,是我对不起她,怎么也不肯施舍给她一个遗愿……如今还是这般没记性,长菱死前的一秒我还黑着个脸!我对不起长清,更对不起长菱……看来我命定是颗天煞孤星,父皇母后,雪儿,还有她们皆因我丧命!”
玉帝打发完难缠的裹昼还得安抚安抚这抑郁的好友,不由地暗叫心累!
手心微微地痒,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手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已变了颜色——不好!中毒了!
玉帝快速封了自己的七筋八脉,闷了一口的甘草丸,看着好友伤心不得自理,便主动主持起下葬的事儿!
☆、小黑
下葬好了长菱,玉帝紧接着给玉璃疗伤,帮着收拾起他去住客栈……忙碌了一整天,玉帝才得空拾搓自己。
黑色的毛细血管像乌丝一般已从手心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包裹了半隻手臂,这半隻手已失了知觉。
看来这不是一般的毒,玉帝微皱了眉头,望向窗底下神色茫然的玉璃,告诉他又能做什么呢?还是先等他回了魂儿,能自理了再回天阙也不迟,相信医老医术高明,能识得奇毒。
这三天玉璃浑浑噩噩地过来了,脑子难得糊涂,再无万般纠结,万般痛楚……
第四天的凌晨,一声龙吟震慑了整个邑城,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起来,聚拢在大街上瑟瑟发抖。
因为龙悲鸣得刺耳,一声又一声,听得人心惊胆战。
“这好像是异龙!”
“哭得如此悲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玉帝从梦中惊醒过来,拂过眼角的一滴泪,梦中的小黑恸哭得如此惨烈,他的泪水又一遍遍洗刷了红肿的双眼……静静收整好了自己,身上密集的黑线即将蔓延至心房,玉帝也只是皱了皱眉,起身到隔壁,才发现玉璃不见了!
一时间紧张地往外冲,可不能做傻事啊!
“这声音……难道是长菱?”
循着龙吟瞬移至野外,山丘脚下,一条庞大的异龙跪着双膝,匍匐着身躯在凸坡上……它的面前是娇弱的玉璃,看他平安无事,玉帝吁了口气。
异龙还在悲切地嘶鸣,望着玉璃的眼珠子里流下了一颗颗硕大的泪滴,玉璃却全程冷着脸,执意要赶它走!
它伏着山丘不肯挪动分毫,任凭玉璃如何辱骂,又踢又打……只是扇扇翼手,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碾它不走,亦如当初的长菱,他病后初愈的那几天里,她也是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说什么守护他不过替他送死罢了!
“长菱,为何要学你姐姐,放弃人形换如此兽形困自己一生?留着人形还能去现世界安逸地活一世……你为何,为何要如此偏执?”
玉璃终鬆口,泪水已抑制不住地往外流……
玉帝才知原来长菱想要玉璃炼化它为自己的形体,结束他被人欺凌羞辱的漫漫长路。它一直悲鸣着不肯离开,又簌簌地掉泪,终等来了玉璃的心软……
看异龙欢快地煽动着翼手融于自己的身子里,身躯近乎透明的那一刻,玉璃才落了泪嘆息。
“长菱,是我对不起你,明知你很看重相貌,还是没有遵照你姐姐的遗愿换脸给你……但在我心里,只留有初见你美好的样子!”
业火灼烧着心,玉璃大汗淋漓,泪水早已干涸,只留有干涩得发红的眼……毒液加速攻心,玉帝却还在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