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看向身后的郄梓歆。
后者不知何时挣脱开来，笑得温文尔雅：“就抱抱。”
卿淡昽眸中出现讥讽，轻声吩咐道：“浮危，带殷玖回去。探监结束了。”
郄梓歆冷哼一声，“区区桀犬...”
下一刻，他闷哼一声，瞳孔缩了缩。
卿淡昽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前，拉住他的衣领把他往地上砸。
殷玖被浮危带走。
郄梓歆看着女子摘下面纱放在一边，面容与墨懿有几分相似，微微一愣。下一刻，匕首在他面前放大，他痛呼出声。
啊啊啊啊啊!毁容了!
感觉面颊上的剧痛和匕首带来的冰冷之感，他快哭了。
毁容了以后玖儿不喜欢他了怎么办!这女人负责吗?!
“你叫了本尊三次‘桀犬’，看在墨懿面子上，本尊只在你脸上划九十下，很划算吧?”卿淡昽盈盈一笑，冷艷的容颜冰雪消融，春/意盎然。
郄梓歆：九十!毁容了毁容了毁容了!“一点都不划算!”
“那可以，”卿淡昽百般无聊地伸指算着，“上一个骂本尊‘沴孽’的被本尊剐了，上上个醢了餵他儿子，上上上个...似乎是削成人彘了。你选择哪一种?”
郄梓歆冷着脸：“你以为你是谁?”
“本尊是谁?”卿淡昽侧了侧头，微微笑着，“本尊姓卿。客卿的卿。”
郄梓歆瞳孔微缩：“北辰?!”
“答对了。”卿淡昽按住他的头，语气淡淡，漫不经心，“所以你可以甘愿受罚了吗?”
郄梓歆眸色流转间波光粼粼，“北辰为何会为墨懿卖命?”
“当然是因为卿离那个傢伙。”卿淡昽微微冷笑，眸中出现杀意，“如果不是那个傢伙，墨懿连当本尊的走狗都不配。”还真以为可以请到她?
“那为什么不试着反击呢?试着对墨懿下手?”郄梓歆云淡风轻地笑道。
下一刻，他的头和地面亲密接触，伤口碰到尘土痛入骨髓：“啊啊啊住手啊!”他的脸!可以男扮女装的脸!
卿淡昽笑容温和：“区区郄氏还敢挑唆本尊?怎么，还存着復国的心愿?帝氏为了復国不择手段，至于今日。郄氏是想成为第二个吗?”
“你们就不能好好学学宫氏，暗地里下手吗?”卿淡昽终于收手，眼眸带着恶意的笑，“本尊可是期待着好戏呢。”
“至于为什么不对墨懿下手，因为本尊不敢。”卿淡昽承认地非常坦然，“卿离那个疯子，族内谁敢招惹他?招惹了，估计本尊会被变成种鸡。”
“所以，不要在墨懿在时筹谋他的江山。”卿淡昽笑着，眸中一片凝重，“所以，这算是本尊对郄氏的一个劝告。”
郄梓歆缓过劲来。
不能对皇帝下手，那就从玖儿下手如何...
“所以，还有八十九刀。”
“求放过啊!”他好不容易扯开话题的!
“再看在朕的面子上，可否少割点?”淡淡的声音响起，墨懿微微笑，“如果毁容了，朕不好向毓儿交代。”
卿淡昽回眸，“来的倒是巧。”
正好在他们说完之后到了。
墨懿微微笑：“嗯。桂花糖已经给浮危了。”
卿淡昽眸子瞬间亮了，“那本尊先回去了。”回击怎么有吃重要!
郄梓歆鬆了一口气。
卿吃货快速离开。墨懿眸色忽然冷了下来，看向郄梓歆，浅笑道：“怎样?看到毓儿了，开心吗?”
郄梓歆眸中皆是忌惮：“你想干什么?”
墨懿轻轻拂去衣上不存在的尘，淡淡道：“鲜肤一何润，秀色若可餐。所以，你今天就别吃了。就吃你脑子里那些情诗吧。”
墨懿很不开心，“朕会让人给你的脸上药，以免毁容使毓儿以后看着想吐。”
郄梓歆皮笑肉不笑：“真·是·谢·谢·你·了。”掀桌(╯‵□′)╯︵┻━┻
“不客气。”
......
男子拆开糖纸，将糖放入口中，走入庭院。
半年前荒芜的庭院如今已经恢復当年的繁华富丽，临此似乎回到了前朝。
西府海棠犹青。
他平静地立着，琥珀色的眸中光华闪逝。
卿淡昽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好看吗?本尊可是花了许多功夫重建的。”
“错了。”男子淡淡道，“那些瓷器玉器。”
“那里错了?”卿淡昽微有几分疑惑，“墨懿说就是当时的。”
“包浆。”
“你·怕·不·是·在·逗·我!”年代那么久了包浆一样才厉害!
“而且，人也不一样了。”男子淡淡道，白髮随风微动。
他回头，眼里写满嫌弃，“丑八怪。”
卿淡昽怒：“本尊弄死你!”
糖在口中化开，桂花甜香沁入心肺，卿离看了眼被浮危扶住口吐鲜血的卿淡昽，眸中带了些许笑意，“人面不知何处去，棠花依旧笑春风。”
“哪里有棠花?”卿淡昽冷笑。
“你心里。”卿离回答道，琥珀色凤眸含笑，“好了，不跟你玩了。本尊也该回去了。”
卿淡昽微微蹙眉：“不去看一看墨懿吗?”
“不去了。”卿离回应道，“本尊本就不能过多干涉他们。只不过，这一次卦象较好，本尊出来看看。”
或许这一次，那两个孩子能够得到解脱。
时间回溯了太多次了，两个孩子...也该累了。
即使是不喜欢那个孩子，也终究忍不住为她心疼。毕竟是“她”的孩子。
即使当年不管不顾将她单独放置在“家”，也还是有了感情。即使憎恶她夺走了他的心中挚爱，也还是会开心于那一声“舅舅”。
甚至，到最后，亲手结束了她的性命。
他轻笑着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