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欢努力点头。她家隔壁本来住的是她阿姨一家,但才刚住不久就因工作举家迁去大陆,屋子空着,拜託晋欢的老妈帮他们卖;卖掉就有个大红包哩,晋欢当然点头了。
“喏,我帮你介绍的那个对象,刚好想在你家那区买间屋子,”黛榕脑筋动得快。“藉由看房子的理由认识——这样就不怪了吧?”
晋欢不顶嘴了,像是在考虑她阿姨的屋子重要呢?还是去相亲比较严重?
“下次来医院找我,我带你到我们医院外面的麵包坊找他。”晋欢的安静,被黛榕直接当成允诺了。
“麵包坊?”晋欢不解,“为什么不在医院里见面就好?”
黛榕瞟了她一眼。“他是那家麵包坊的老闆,不去那里找他去哪找?”
“麵包师傅?!”晋欢嚷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介绍个医生给我呢!”
“少呆了,医生有什么好?大医生忙得要死,还要轮班,根本没空陪你;小医生又赚不到钱,你跟着他做什么?”黛榕啧啧叨念晋欢的无知。“人家他的麵包坊是个连锁店,早就不必看店、不必做麵包,是大老闆啦。”黛榕语锋一转,忽然问:“喂,你看过麵包树没有?”
晋欢不知道她干嘛问这个,但还是老实答:“上次去花莲的时候看过。”
“又高又大对不对?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树,而且果实还能吃饱。”黛榕比手划脚地形容着。
“人家他呀,就像一棵麵包树,善良、诚恳,亲切又负责任,标准新好男人一个,万中选一的好对象,光我们医院就很多人对他有意思。说真的,”黛榕的语气一转而成怅惋:“如果不是我已经先认识了欧阳,我一定把他留着自己用,才不给你呢。”
欧阳是黛榕的现任男友,才交往没多久,正处于蜜月期,无怪她不舍得抛弃。
“亲切的好男人……女人会喜欢这种类型吗?”晋欢却有许多疑问。“我是说,女人不都喜欢那种酷酷的、冷冷的、有点坏,又不是太坏的男人?”
“救命呀!”黛榕夸张地头往后一仰作昏死状。“你当你是罗曼史小说里的女主角,谈那种浪漫的恋爱?醒醒好不好?你二十六岁啦!”
“谁说二十六岁就不能浪漫了?!”晋欢不服气地斥。
黛榕啧啧反对,竖起一隻食指摇了摇。“你听好,二十五岁以下的女人需要浪漫的爱情,二十五岁以上,请顾虑一下现实。你说吧,那种酷酷、帅帅的男人,有几个是心地善良,又肯乖乖留在一个女人身边的?你虽然长得漂亮,却也不是倾城倾国之姿,你是要找个拈花惹糙、每天让你提心弔胆的男朋友,还是找个稳重、温和,能照顾你的男人?”
晋欢愣了好一会儿。黛榕这几句话。还真是有道理得一塌糊涂,让人没得反驳,她不得不服气,气焰都没了。“黛榕,你说得对。”
“当然对!”黛榕毫不客气地把鼻子抬得高高的。“否则你以为我这几年的恋爱白谈的,一点心得都没有?”她临时一改口:“啊!医院到了,前面停就好。你看,麵包坊就在那边……”黛榕指着医院对面一排商店中的一道湛蓝色招牌要晋欢看。“还是我现在带你过去?他今天应该在。”
晋欢为难地:“我赶着去上拳击课。”
“好啦好啦!未来的奥运国手嘛。”黛榕也只得下车,临走还不忘调侃她:“你啊,打拳这么有慧根,谈恋爱倒是一点慧根也没有。”
是啊,不只没有慧根,还简直低能,晋欢的心回应着的黛榕的话,看着黛榕走进了医院的大门,才将车掉转了头。
晋欢其实一点也不笨,还满聪明,求学、工作,都十分顺利,唯独爱情,她总是跌跌撞撞,长年在过人家所谓的空窗期,从来没有顺遂过。
上回去KTV,晋欢跟黛榕学了一首老歌叫“情字这条路”,有几句词晋欢觉得根本就是她的写照——情字这条路,别人走着轻鬆,她走着艰苦……别人满面春风,她却在淋雨……
或者,她真的该听从黛榕的建议,去见见那位她所谓“万中选一”的好对象?毕竟黛榕的爱情经验比她多得太多,听听前辈的指示总是好的。
一棵麵包树呵……
晋欢想着黛榕有趣而夸张的形容词,微笑着把车驶向了拳击教室。
晋欢上课的拳击教室正是人口密集的住商混合区,要找个车位简直比中彩券还难,晋欢好不容易在条小小的死巷找到了个位子——
死巷,而且还是暗巷,暗暗、窄窄没什么人烟,晋欢刚停好车时只想着上课快迟到,三步并成两步没想太多,等十点下了课去开车……那条巷子怎么愈走愈小,还路灯愈来愈少?
当下什么社会新闻上的报导、e-mail上转寄来转寄去的那些暗巷中被歹徒施暴、变态狂之类的事件全都浮上眼前,不免小心地左看右看,提高警觉,一边庆幸自己是拳击课的高材生,老师附带教的防身术,立刻可以现学现卖。
正这么有恃无恐地盘算着,眼前她的车已经在望了。晋欢才刚鬆了口气放下心,却赫然发现,她的车旁站了个男人,还鬼鬼祟祟地朝车窗里望!
“你在我的车旁干什么?!”晋欢本能地一声大喝。好啊,没想到还真的给她遇上贼——她的手已经握好拳头了。
那男人长得很高,身材偏瘦,然而高挺的骨干却有种力量的英姿飒慡。他闻声转过身来,头顶上刚好一盏路灯打亮他,他的五官线条十分清秀,却无一丝脂粉气,眉眼鼻唇舒展得恰到好处,一双深邃明眸似乎专为恋爱而生,桀骜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