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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我自己在这休息会。」宁仪强笑着摆手让袁管家走开。

眼见着袁管家离开他的视线,脚步声远到听不见了,宁仪才避开客厅的一处监控,沿着走廊缓缓踱步,观察地形。

开了一小扇门的走廊外是青青的绿草地和一些花朵盆栽。

目光浅浅滑过落地窗外的风景,宁仪手指触到墙上高挂着的一副装裱起来的水墨画,画上的荷花水佩风裳亭亭玉立,在风中拢着叶,矜持端庄。

宁仪忽然来了兴趣,正待细看这一幅淡逸劲爽的好画,一阵碎碎的脚步声蓦地响起。

「喂,你在做什么!」

宁仪动作一顿,转身看从小门外奔到走廊的小男孩,约莫十岁出头,壮壮实实,板寸头,眉眼倔强倨傲。

「你是谁?」看到生人,宁仪饶有兴致地问。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我之前都没有见过你!」小男孩还戴着红领巾,背着书包,个头却已经有宁仪胸口高了。

「你之前住在这?」宁仪疑惑,问完就否定了这一想法。

小男孩十分不屑且嫌弃地瞥了一眼他,「你当谁都能住这呢,这里只有大老闆才能住!」

小男孩说完,又忍不住打量他,「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知不知道你刚刚碰的那幅画很贵啊!碰坏了你赔得起吗?宋朝真迹你懂吗?」

宁仪歪着头懒洋洋的,「那请赐教?」

小男孩走上前,得意洋洋地指着那画道:「这画我从小就看着的,看到旁边的落款没?这是宋朝某以清廉着称、生活朴素的官员挂在书房激励自我的名画!也就大老闆财大气粗,会把这画直接挂在走廊墙上。」

「哦。」

「哦什么?」小男孩竖着眉头问。

宁仪好整以暇,无辜地答:「我记得这位官员虽然清廉,但并不朴素。宋朝经济发达,货币购买力高,此人年薪过千万,哪需要贪污受贿;生活优渥,更说不上朴素。」

小男孩原本眉飞色舞、忘乎所以的表情一滞,「胡说,老师不是这么说的!」

宁仪摊手。

小男孩坚持自己说的是对的,依旧不懈给宁仪普及知识,「还有这荷花旁的这十二个字,出自周朝《周礼》中的六廉!廉善、廉能、廉敬、廉正、廉法、廉辨,听说过没有?」

小男孩仰着脖子,从下而上地傲视他。

宁仪点点头,「你字识得倒挺全。」

小男孩一听这话,知道是在讥讽他,生气地吼道:「莫欺少年穷!」

宁仪笑了一声,玩味地咧了咧唇,「可我记得,《周礼》并不是周朝的书,它成书于两汉呢。」

宁仪不好意思说,他家里最不缺古书古画,但自己现在心情不好,不介意给别人科普。

小男孩木了好久,泥塑似的站着不动,脸却涨得通红,「胡说!」

宁仪不再管他,用手机呼叫了袁管家,又当着小男孩的面故意轻轻扣了扣画框,看到对方气坏了的表情才乐道:「袁管家,走廊这有一个小男孩。」

袁管家想了想,「那是花匠的儿子李小强,有时会来等他父亲下班,打扰到您了吗?」

宁仪笑了两声,声音比春风还要温和,口吻却是命令似的、不容抗拒的语气,「让他回去学习,除非考上清北,否则不许再进来!」

袁管家拧了拧眉,知道大概是出了什么事,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来。

付家下一代继承人的生父也敢得罪,袁管家为花匠的前途捏了一把汗,好在宁仪提的要求并不过分,听起来也并不如何生气,应当没事。

李小强哭哭啼啼地被父亲强行带走后,宁仪穿过小门,走到走廊外,躲到一棵茂密粗壮的香樟树下。

香樟树正在换叶,或红或深绿的老叶随风飘落几片,新叶翠绿翠绿的,绿意几欲滴落。

宁仪打量着周围不再有人,当下不再等待,闭目掐了个诀,身形如一道轻烟般摇晃几下,倏忽不见。

一出被强悍的防卫系统包围的别墅,宁仪落在一处无人的路边,朝路过的计程车招了招手,报了格物总公司的地址。

既然打不通付锐修的电话,为了争取自己该有的权益,宁仪选择当面对峙。

忆起付锐修之前接的那起电话,宁仪估摸着对方这两天大概一直在忙,所以直接去公司见到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在车上望着窗外胡思乱想的空檔,许多关于这两天好的、不好的关于别墅的使用感受都一股脑涌上来。

除了有几样东西不让碰、不让用眼过度、不让出去瞎逛,而且地方还大,他又不能当着袁管家面提气飘来盪去、屋子也空旷的可怕外,其实还有蛮多可取的地方,洗浴、吃睡用无一不是最好的,屋子外的草坪他无意踩坏了袁管家也不说,有几样春季生的果子如草莓等种满了一个小园子,他想吃就会有人去采。

宁仪想起自己跟袁管家閒聊时,得知的别墅向外人出租使用一个月的价格,那个价格让他有点没底气去谈判。好的他受着,一点限制和建议却都受不了,宁仪也觉得自己有些娇气。

掂量着付锐修目前对自己的态度,宁仪又开始自信起来。

他揣着崽呢!可娇贵着,闷着了当然得说,娇气点怎么了!

付锐修这两天确实忙得应接不暇,和手下的人通宵制定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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