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宁仪愣了愣。
「是不是……和别的男人上过?说,是谁?」付锐修咬的重了点,明明是威胁的话听着却像是吵着要糖吃的无理取闹。
宁仪被咬的轻嘶一声,脸上笑意却渐浓,低声诱哄着他,「我就跟你做过,真的。」
付锐修深深看他一眼,也分不清是清明还是混沌的状态,只能听见他似乎低低地「嗯」了一声。
在对方沉沉睡去后,宁仪手肘撑着床面坐起身,揉了揉酸软的腰身,低头亲了亲睡梦中才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的付锐修。
脑海中却是暾暾的小小身影。
暾暾——原来,原本就是他的骨肉……
「我们回家吧……」
他半哑着嗓子,轻唤出他原本的名字。
「崔晏。」
***
被父母传送进空间隧道的宁仪半扶半抱着此时昏睡过去的付锐修,正想问两句回去之后的事情,忽然发现阿爹阿娘看自己的表情都特别奇怪。
「宝宝,你刚刚……」抱着暾暾的阿爹忍不住说出口。
「嗯?」宁仪不知所以。
阿娘在他面前划了个水镜。
宁仪只看了一眼,就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而这里是空间隧道,根本不可能有地缝。
他此时的模样活脱脱就是刚做过那什么事情,眼角发红眸光潋滟不说,脖子锁骨处包括脸颊耳廓都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吻痕、牙印,红通通一片。
「虽然知道宝宝已经长大了,阿娘可以不介意。但回去之后看到你这副模样的你大哥,可能会把人给打死。」阿娘友善地提出这种可能性。
「其实我现在就挺想动手的。」阿爹碍于暾暾在怀不能摩拳擦掌,但磨牙嚯嚯还是能做得到的。
他们从小护到大护了三百年的宝宝,说结婚就结婚了,现在还一副事后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明显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让他怎么忍得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趁这小子没醒,先打一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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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晏是在数人的注目下苏醒的。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穷凶极恶」的脸,这么形容不大恰当,毕竟眼前的青年身量极高,身骨秀美,面如冠玉,只是此时面色确实过分冷了点,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了。
「大哥……」一出声,喉咙干哑到撕裂,泛着铁锈味,金瞳也比以往黯淡了少许。
「谁是你大哥,别没事乱叫!」青年铁青着脸,眼刀子剜着他的肉。
「咳……咳咳。」崔晏咳嗽两声,扶着床头,触感微凉。
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躺着睡着的是一张灵玉床,源源不断地补充他缺损的灵力。
一个不及手掌大的玉瓷杯递到面前,崔晏抬起眼皮看去,对上那双漂亮清透仿佛揽尽山水之色的眼睛,忍不住笑开来,笑意深入眼底,「宝宝。」
「宝宝不许跟他说话!」青年阻止,二姊也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少年耸了耸肩,给崔晏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宁宁。」阿娘适应了这个新名字,并在宁仪回来后,和家人商议好给他起好了大名。
鑑于他太过能跑,但家人又只是想让他安宁就行,索性便单名一个宁字,也不用改他以前的习惯,大名便叫暨宁。
刚有大名不久的暨宁闻声看向阿娘。
「你先出去吧,暾暾还在隔壁屋睡觉呢,啾啾和嘤嘤好像也还滴水未进,你正好去给你带来的小宠物餵食吧。」阿娘安抚他道。
暨宁站起身,「那我一会儿能带暾暾来看看他吗?」
「不可以!」阿爹和大哥齐声道,连三姊都跟着反驳。
阿娘丝毫不受影响,端坐的姿态俨然是一家之主,「当然可以。」
暨宁递给崔晏一个放心的眼神,却又忍不住笑了声,才转身出去。
直到大半天后,暨宁才被允许抱着暾暾一起单独见明显更加鼻青脸肿的崔晏。
他一见面,就毫不客气地笑出了声,暾暾见他笑,也跟着咯咯直笑。
暨宁站定在他身边,轻声问:「还记得我和暾暾吗?」
崔晏弯起高肿着的眼皮,「我可以丢掉命,都不可能忘记你和你我的孩子。」
暨宁收起笑,「那就好,省得我没法找人算帐。」
他坐在他身边,肃声道:「崔晏,枉我拿你当好兄弟,你这是骗婚你知道吗?我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才有跟你在一起的那一年的。」
崔晏猛然拉下他,含住他的唇瓣,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又快速鬆开,「那你现在后悔了吗?」
暨宁咬牙,「后悔有用吗?」
「没用。」崔晏笑得格外欠打,又因为脸上的伤被扯痛而倒吸了一口气,但他反而笑得更肆意猖狂,「呼……我这点伤也太值了。」
暾暾忽然一巴掌打在肿起的半张脸上,还模拟地发出「pia」的拟声词。
暨宁揽住暾暾,「儿子都看你不爽了。」
太欠打了。
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崔晏和付锐修能差这么多?
这大概也是他当初始终转换不过来接受不了的原因之一。
崔晏抬起手枕在自己脑后,「他以后要看不爽我的地方还多着呢。」
「为什么?」暨宁问。
崔晏咧嘴,「因为你势必是我一个人的,他抢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