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之人转身恨恨看了三人一眼，离开了。
青乌恨恨地看着林殊，仿佛林殊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一般。
顾渊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我们只有半刻钟不到的时间了，快进去看看吧。”
林殊心中疑惑，她与许渟战斗的时间竟然没超过半刻钟？林殊心念一动，收起了禁月。
顾渊指尖一动，将青乌放了开来，“凶手不是我们，许小姐可以作证，刚才我们在许家的比武台那边，你若不信，以后可以再去询问。”
青乌似乎也清醒一些了，垂着脑袋不说话，只跟在两人身后。
顾渊手一挥，一条道路被清理出来，一条白色的锦缎铺在了地上，率先走在了前面。
林殊看了看脚下的布，比她鞋子还干净，抬起头只当做不知道，心安理得地踩了上去，跟在顾渊身后进了沈家。
一进门却发现，院内院外，相差巨大。
林殊十分确信，殷无缺的确到过沈家，但是屋外的一切却并非殷无缺所做，那么残暴而缺乏美感的杀人方式不可能是殷无缺，倒有可能是沈慕，只是沈慕一直在比武台，不可能是他。
院内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干净整洁了，死去的人脸上，有的甚至还挂着笑容，身上不仅没有丝毫损伤，甚至就像被冻住一般，还保留着死前的动作，宛若一尊蜡像！
扫地的仆人躬身站在原地，打理庭院的姑娘们甚至还站在花圃周围，没有任何一丝慌乱惊措的样子，仿佛整个沈家之人，并未来得及发现有人闯入，就已失去了性命。
而屋外的一切，仿若暴力美学，残暴且残忍，实在不像同一人的风格！
但真说起来，外面的一切是噁心，而内里的的一切，却是有些恐怖了！
想想周遭站的全是人，且全都死了，还维持着死前的模样，做着习以为常的工作，没来得及有任何的疼痛与忧虑，就泯然消散于世间。
第36章 一路向北
“碧霄宗之人快到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顾渊眼见周围再无线索，提醒道。
林殊的眼光却被一个人吸引了, 这人面带笑容，眼神有光, 即便死去了，也仍保持这模样，奇怪的却是，这人的食指是指向门口的，仔细看面上表情，虽是带笑又面带惊愕，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双眼已睁得巨大，可面上笑容没来得及变化就死去了。
林殊的迟疑被顾渊察觉了，顾渊也看向了这个奇怪的女子, 两人对视一眼，一同走到女子身旁, 看向她所看的方向。
女子注视的方向正对大门, 现在所能看到的只有那条铺在地上的白色锦缎。
林殊“咳咳”两声, 一言不发。
顾渊尴尬一笑，温声道：“未曾想我的讲究反而坏事，以后会注意的。”
锦缎下方原本除了血迹什么都没, 断臂残肢都在锦缎两旁。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我们走吧。”林殊道。
“走没问题，可……”顾渊说话间看向跪坐在地上的青乌, “他怎么办？一併带走么？”
青乌此刻跪坐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因着刚才的争吵与癫狂，髮丝凌乱，衣衫不整，脸上竟还沾染了斑斑血迹。
“他是岁染的师哥，既然凶手冲沈家而来，青乌留下也许会有危险。”林殊权衡后，回答道。
“危险？”顾渊笑了，“跟着我们才危险，许家与沈家交好，且碧霄宗马上到了，会派人保护他的。”
林殊自然清楚顾渊的意思，正要开口询问青乌的意愿。
“我和你们一起。”青乌突然抬头看着林殊，语气坚定，“只有和你们一起，我才能找到真相。”
听完这话，林殊却有些犹豫了，青乌的态度转变太不正常了，况且他们两人，怎么也不会比碧霄宗和许家更靠谱了。
顾渊偏了偏头，“那便由你决定了。”
林殊看着青乌通红的双眼坚毅的神色，还是点头了。
三人一路出了永乐城，林殊用腰间铃铛变幻了容貌，整个人不再有水瑶原身的灵动，一眼看去平平无奇，连貌美都算不上了，甚至看上去还没顾渊长得好看。
顾渊气质绝佳，青乌情绪不高，林殊平平无奇，三人商议一番，定下了各自的身份。
这顾渊自然是顾家天才小少爷，外出游历，而林殊与青乌，则是伺候自家少爷的仆从。
林殊也才了解到，原来林姓，并非一般的姓，而是西方端虞林家，与顾家相同，也是隐世不出的大家族，只是时常会有弟子外出游历，打抱不平，所以这修真界常有他们的传说。
为方便起见，顾渊便称呼她殊儿，青乌则称呼她殊姐。
三人出了永乐城并不知该往何处而去，岁染的行踪顾渊一直没说，但顾渊带着两人一路往北而去，两人也并未多问。
只是北方多荒漠，是体修的聚集之地。
“今日我们便在此歇息吧。”
顾渊出行间十分讲究，一看就是大家族出来的，虽只有三人，但三人出行赶路却并不是御剑飞行，而是乘坐仙舟，也就是现代版的豪华游轮，看起来已经各种房间充足，且大约因为顾渊家中是制器的，所以这仙舟之上有许多不凡之物，譬如扫撒上茶，皆有类似傀儡之人送上，初时林殊还有些不习惯被人伺候，过了几日倒是习惯多了，难怪说一般人家的小姐还不如大户人家的丫鬟呢，林殊倒是第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