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真的改过自新了一样。
这一日,几个丫鬟给华云晏做秋韆,华云晏肖想这个秋韆挺久了,她装痴呆时每日无事可做,偶尔有一两件玩意儿消遣已是不错。
“等夏天到了,坐在秋韆上吃西瓜,该极为舒适。”胭脂一边扯绳子,一边说。
“对,这个绳子可要厚点。”冬梅嘱咐。
青瓷放下自己手中的绳子,说:“我去找找看秋韆的底板。”
几人应好,青瓷走远后,冬梅和夏荷去催晚膳,而胭脂则被府内裁衣的小丫鬟叫去问衣服尺寸,本不该如此巧合,只放华云晏一人在院子里。
但,偏偏就是这么巧。
青瓷悄悄走了回来。
她看了眼华云晏,华云晏此时正坐在阶梯处,手上拿着胭脂塞给她玩的一朵小白花,她只盯着小白花看,丝毫没留意到青瓷的动作似的。
青瓷快速把胭脂和冬梅扯的那一条绳子换了,而后又快步离去。
华云晏稍稍抬眼,看着她疾步离开的背影,清丽的眉眼微微一弯——这可是青瓷自己把把柄交在她手上的,那就不要怪她利用了。
她将地上两条绳子换了个遍,这么一来,青瓷换掉的,就是她自己扯的绳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果第六章 没改嘎嘎嘎
第8章 秋韆
作者有话要说:修
秋韆做好之后,几个丫鬟轮流荡了一圈,都说这秋韆稳固了,她们才扶着华云晏坐了上去玩。
青瓷前阵子被罚了之后确实好好“反省”了——是她自己僭越了身份,叫王爷不喜欢,她要让王爷知道她对华云晏仍是忠心耿耿,才能挽回颜面。
她想得倒好,等华云晏从秋韆上摔下来受了伤,胭脂和冬梅也会被问责,她就能在王爷面前露露脸,表表忠心。
她和胭脂、冬梅嬉笑着,嘴角却不自觉带着得意。
华云晏侧目,将她的神情瞧在了眼中。
她心里知道,青瓷心眼太多,与其把这个隐患留在身边,置自己在不定时的危险中,不如趁现在将她弄走。
何况,她这一摔,可以假意摔到了头,为日后从“痴呆”转变成“正常人”铺路。
至于她迟迟未打算脱了痴呆这层皮,则是因为顾虑更多——
宋澜这么个战功显赫的王爷,配了她这个傻子,是皇帝怕他势头过盛。齐王府现在需要韬光养晦,如果她贸然暴露身份,那就是给王府招祸。
再来是伯府那边,倘若叫许氏知道了她并非痴呆,又不知道会出什么招数。
一个青瓷就够她对付了的。
华云晏双手抓着秋韆的绳子,身体随着秋韆摆动,身后几个丫鬟的说说笑笑的。
青瓷一个劲儿地说盪高点,冬梅就在后面用力推了一把华云晏。
华云晏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有些紧张地捏着绳子,本来这绳子还能坚持一会儿,现在青瓷让冬梅盪高点,岂不是一会儿就要断掉了?
她观察着,如果等等绳子突然断了,从哪里摔下去才不会那么疼。
她提醒吊胆了一会儿,胭脂忽然想起厨房里还有新做的糕点没拿,青瓷连忙说:“我和你一起去。”
院里就剩华云晏和冬梅。
华云晏正紧张地盯着地面,冬梅却以为她喜欢这秋韆,玩得很是开心。于是她变着花样推华云晏,一会儿用力让她盪得老高,一会儿轻轻的,让她的鞋尖缓缓地划过一个温柔的弧度——
华云晏今日穿了一条嫩粉色的裙子,她双腿悬浮在半空,在低空荡秋韆时,鞋尖从裙摆里露出个头,格外娇俏,盪到高空时,裙摆随的弧度似乎绽开的粉花似的波纹。
宋澜从院外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他的步伐总是沉稳且迅速,直到走到华云晏后背,冬梅这才反应过来。
冬梅要行礼时,宋澜伸手拦住了她,冬梅便轻声地退了下去。
少了助力,秋韆慢慢停下来。
华云晏时刻提心弔胆着秋韆什么时候会断,自然没有意识到后面早换了个人。
她微微低头,垂着眼睛,长睫在眼下打了一片阴影,一缕细细的髮丝从鬓边落了下来。
宋澜的目光落在她抓着秋韆绳子的手指上。
那指尖,带着一点点透亮的红润,仿佛晨间的朝霞在她手上留下的痕迹,绮丽又美好。
若是抓住那双手,也会染上这点红润么?
宋澜的目光从她手上移开。
他伸出手,本想把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快覆上去时,他才发现,她的肩膀原来那么细小。
他缓缓地收回了手掌,仅剩几根手指搭靠在她肩膀上,稍加用力,秋韆便又缓缓动了起来。
她头髮上插着一支青黛色碧玉簪子,这个颜色平时不太起眼,但此时因着移动光芒流淌其间,也流光溢彩起来。
像极了她看他的目光。
她看他时,总是躲闪多过直视,惊吓多过惊喜,但那眼神澄澈透明。
天地间,就只有一个人能够让她露出这样的目光。
宋澜冷峻的眉眼稍稍缓和。
秋韆往迴荡,很快华云晏就被带回来了,顺着一阵淡淡的清风,宋澜再度按在她的肩膀上,轻轻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