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那白绫之后,也是一幅自己的画像,妙的是过那画像分侧,也题着「君是春闺梦中人」,下面落款是:「李中慧午夜绘题」。
林寒青放下手中白绫,长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呀,这是怎会一回事呢?」他起手来,换着脸上的疤痕。只觉疑惑重重,百思难解。
只听一阵步履之声,传了过来,身后响起了素梅的声音:
「林相公,吃麵啦。」
林寒青缓缓转过身子,道:
「有劳姑娘。」
素梅手中捧着一个玉盘,盘中放着一碗麵,四样小菜,缓步行近一处小几,放下玉盘,笑道:
「小婢不善炊事,相公将就着吃一点吧!」
林寒青腹中甚感饥饿,端起碗来,一口气吃个点滴不剩,放下碗赞道:
「好极了。」
素梅娇媚一笑道:
「小婢有几句话,想和林相公谈谈,但不知当是不当?」
林寒青道:
「儘管清说,但得在下力能所及,无不全力以赴。」
素梅轻轻嘆息一声:
「相公未来之前,我家姑娘整日里独居深闺,一天中也难得看到她一次笑,也难得听到她说一句话,但相公来此之后,情形就大大不同了,或许因相公之力,能使我家姑娘多活一些时光。」
林寒青呆了一呆,道:
「白姑娘生死之事,关连天下武林道中正邪消长之机。就算让在下分她一些寿限,亦是心甘情愿。只是在下丝毫不得医理,如何能医得姑娘之症?」
素梅轻轻嘆息一声,道:
「我家老爷、夫人,为了小姐的病势。访遍了天下的名医。仍是找不出疗治小姐病症之良方。」
林寒青接道:
「天下名医束手,要我一个不解医道之人,如何有此能力。」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妹妹,追随了姑娘数年之久。总觉着姑娘内心之中。深藏一种不为人知的隐密。」
林寒青道:
「你们追随她数年之久,难道就一点不知么?」
素梅道:
「别说小婢了,就是老爷、夫人,只怕也是不知道。」
林寒青问道:
「有这等事?」
素梅道:
「小婢并非是信口开河,胡言乱语,而是言有所倚,还望相公答允赐助才好。」
林寒青道:
「如若我能力所及,万死不辞。」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妹妹综合姑娘平日的言行,经过了数月研讨,发觉了一件极大的隐密。」
林寒青道:
「什么隐密?」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妹妹都觉出姑娘有一种方法(可以医好她的奇症,至少也可以使她多活上十年八年,但却不知何故,她一直不肯自行疗治。」
林寒青道;
「此话当直么?」
素梅道:
「小婢和香菊都坚信不移。」
林寒青道:
「这就有些奇怪了。」
素梅道:
「姑娘一生中独特奇行不胜枚举,但她对任何事物,都抱着一种玩不恭的态度,小婢们从未见过她,真正的关心过一件事,一个人,但她却对林相公有些不同。」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
「有何不同?」
素梅笑道:
「你当真的这么笨么?我们姑娘经营这一座埋花居,除了我和香菊,连老爷、夫人都未来过,但她却约请你林相公到此造访,而且约见闺房,款款深谈,这些举动,岂是对一平常人么?」
林寒青道:
「在下亦有此感,白姑娘的确是对我不错,只是在下却未敢存万非分之想。」
素梅嗤的一笑,道:
「如若你存有非分之想,她也不会对你这样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
「我家姑娘虽然身体虚弱,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却有着一种人所难及的清雅之气,楚楚可怜,动人怜爱。不知有过多少人对她倾心,虽然明知她命难长久,随时都可能死去,但仍有无数的人,苦苦相求,纵然是做上一日夫妻,也是心甘情愿,但不知相公对姑娘看法如何?」
林寒青道:
「这个,在下从未想过。」
素梅道:
「不谈这些啦!小婢屈求相公的是,请相公能够劝劝姑娘,要她多活几年。」
林寒青道:
「好吧!不论行与不行,在下都尽力一试。」
素梅深深一礼,道:
「有劳相公,小婢这里先谢过了。」
林寒青道:
「不敢,不敢。」
素梅收拾了碗筷,轻声说道:
「姑娘快要醒了,相公千万不要和她谈起是应小婢之求。」
林寒青道:
「记下了。」
素梅微微一笑,道:
「相公如能劝得姑娘多活几年,小婢和香菊妹妹都终身感激不尽,一辈子侍候你林相公。」
林寒青道:
「言重了。」
素梅嫣然一笑,款步下楼而去。
林寒青伸手摸摸脸上的疤痕,心头泛起一股茫然的感觉,心中暗暗忖道:我林寒青这么一幅奇形怪状的样子,如何能和这些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们混在一起?但得劝转那白惜香动了求生之念,我就得离开此地才是。
他呆呆的坐着,心中胡思乱想,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只听软帘垂诞的闺房之中,传出来白惜香呼叫素梅的声音。
林寒青本能地奔了进去,一脚踏进门内,不禁一呆。
原来,那白惜香此刻已然坐了起来,身上覆盖的棉被,也已推开,身上的白绫睡衣,也已翻了起来,露出来一双雪白的玉腿。
只听梦呓般的声音,叫道:
「素梅呀!快些过来,我热死了。」
林寒青略一犹豫,快步奔近榻前,伸出手去,抓住白惜香的手臂,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