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闻那宏亮的高音又道:
「在下由一数到五,阁下如仍是不肯下车受缚,那就别怪我要下令放箭了。」
马车中的人,竟有着无比的沉着。任那人呼喝吓唬,始终是置之不理。
那宏亮的高音果然一、二;三、四。的数了下去,在待数到五字,仍然不闻车中之人答话。
嗤的一声,箭啸破空,不如何人当先放出一箭,紧接着箭风不绝于耳。
林寒青静坐厅去,除了闻得一阵怒马悲嘶之外,始终不闻其他声音。
过了一盏热茶工夫,箭风颇寂。紧接着两扇木门大开,十几个手执兵刃的大汉,两行并出,衝出茅舍。
林寒青转眼四顾。室中之人,已然全奔出去,立时站起身子,轻步行到窗外,凝目向外望去。
只见数十个手执兵刀的黑衣大汉,团团把马车围起来。
昏黄的星光下,隐隐可见那拖车健马,身上中箭如猬,半跪半卧的死在地上。
篷车的四周,也钉满了长箭。
车帘低垂。听不到一点声息,似乎是篷车中,根本没有坐人。
林寒青暗自忖道:「如若这是一辆空车,李中慧着回劳师动众,在这里埋伏如此众多人手,岂不要今西门玉霜笑掉了大牙。
心中念头还未转完,突闻那马车中传出一声冷笑,道:「只有这点人手么?」
垂帘起处,缓缓起出一个全身绿衣佩剑的少女。
她的动作优美沉着,很慢的下了马车。
林寒青瞧着那绿衣少女,心中暗道:「这丫头颇似西门玉霜的宠婢小翠。」
他和小翠,只不过匆匆照过两面,自是无法认得清楚。
只见她缓缓举起手来,纤巧的五指,握了剑把.突然一振手腕,长剑出鞘,疾快在身前划出了一圈银虹,轮转的寒芒,带着一片轻微的啸风之声。剑光敛消,场中已有四个玄色劲装的少女,手中各横着一支长剑,排列那绿衣女的身后。
这诸多变化,也就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双方都已是刀出鞘,剑在手,大战一触即发。
只听好绿衣女冷笑一声,道:「你们还有多少人手,一齐请出来吧!」
只听正东方位上,一个手执斩虎刀的大汉,道:「在下飞刀手段平,姑娘如何称呼?」
绿衣女道:「你可是这群人中的首脑么?」
段平道:「那是盟主的指命,兄弟只好承担起了。」
绿衣女冷笑一声,道:「谁要和你谈古叙旧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我的名字是翠大娘。」
段平道:「翠大娘,翠大娘……不对,不对.你这不是骂人么?」
林寒青暗道:果然是小翠了,这丫头如此刁蛮。
只听小翠说道:「你爱叫不叫。」突然一振手腕.长剑回向左侧刺去。
但闻一声惨叫传来,一个执刀黑衣大汉,突然向后退了两步,一跤倒在地上。
林寒青只礁的心中升起来一股寒意,忖道:「好快好毒的手法,颇有西门玉霜之风,但阴毒似尤过之。
段平眼看一个同伴倒了下去,风气得哇哇大叫,道:「好恶毒的臭丫头,出手竟是这等阴狠。」
小翠道:「你们在这山村之中,埋伏下人手,暗施伏击,那也算不得光明的事。」
段平一扬斩虎刀,高声说道:
「盟主有令,和梅花门下的人,不用讲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挥刀一招一「横断云山」.拦腰向小翠斩去。
小翠手中剑一招「乘龙引凤」,巧妙绝伦的把段平的轨虎刀引向一侧,剑势陡然一变,上撩去。
这一剑由项龙引凤「变作」金丝缠腕「,说来并不稀奇,但她把这两招漠不相关剑招,连在一起,就显得十分奇奥,闪避不易了。
段平手中斩虎对被小翠剑势封入外门,一时间收不回来。匆急之间,急急挫腕,向后让开。
小翠剑势奇速,去如流星,寒芒一闪间,段平的右腕已被剑势划破。
小翠一剑划破了段平的右腕。并未再挥剑施袭.却疾快的向后退了两步,高声喝道:
「住手,先看你们这位带队首脑的际遇,你们再动手不迟。」
她说话的声音甚高,尖厉刺与,分围在四周的黑衣大汉,正要挥动兵刃动手,却被小翠这声尖叫阻止。
转眼望去,只见段平手中的轨虎刀,突然垂了下来,脸上神情惊布,全身抖动不息。
这时,天上鸟云已散。星光照射下,景物隐隐可辨。
林寒青亦瞧的大为奇怪,暗道:「这段平为人,英雄气概甚浓,就算小翠一剑,划断了他腕上的经脉,也不致如此气馁
只听小翠冷冷说道:「我梅花门下的绝世剑法,岂是一般人所能抗拒。」
只听段平大喝十六岁挥动手中的斩虎刀,突然向外闯去。
群豪料不到他舍如此,被他挥抡的刀势,连伤了两人;只好纷让开。
段平衝出了群豪,该回狂奔而去。
小翠放声一降格格大笑,道:「你们都瞧见了?」
但闻远处,传过来段平尖锐的嚎叫之声,静夜中,只听得人毛骨悚然。
小翠冷冷的接道:「你们听那声音。」
群豪默然,无言相应。
小翠淡淡一笑,接道:「他跑地太远了,你们无法瞧到他那死时的凄凉之状,那是世间最痛苦的惨状。」
语声激激一顿,厉声接道:「凡是为我梅龙门剑所伤,人人际遇如此。」
林寒青暗道:「就算小翠那一剑,斩了那段平半个手腕,也伤不到他的中枢要穴,如何能使他神智疯狂呢?」
小翠缓缓举起了手中长剑,道:「那个不相信,请来一试如何?」
段平的惨叫悲豪声,再加上小翠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