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戒大师道:「箇中原因,可是和那左夫人有着关连吗?」
左少白只觉心头一震,几乎要失去控制,那四戒大师突然问出此等之言,决不是随便出口,难道母亲竟然是一位……但觉脑际一片紊乱,不敢再想下去。
只听那刘瞎子缓缓说道:「大师怎能这等问法?」
四戒大师道:「大丈夫难保妻贤子孝,老衲就事论事,尚望刘施主能够据实而言。」
刘瞎子道:「这个,这个……」他这个了半天,仍是这个不出所以然来。
但只这几个这个,已如万把利剑一般,刺入了左少白的心中,慈母亲情,历历如绘,几乎不敢再听下去。
四戒大师轻轻嘆息一声,道:「老衲亦知此事和那左夫人名节有关,局外人实不便多问,何况那左夫人已然故世,不但刘施主不忍出口,就是老衲也是不忍探问,但事关白鹤门一百余口无辜冤魂,和左鉴白沉冤真象,老衲不得不问,刘施主也不能不讲。」
刘瞎子黯然道:「我在那白鹤堡住了五年,和左大哥相处的情逾骨肉,左大哥英雄肝胆,视我如弟,我们之间,无所不谈,他一心要把白鹤门,整理出一番气象,卓立于武林之中,常和我谈起整理白鹤门的大计,我亦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有这一件事,却未曾对我那左大哥说过。」
四戒大师似是怕打扰了刘瞎子,口齿启动,欲言又止。但闻刘瞎子嘆息一声,接道:
「我那左大嫂,平日看去,是一位品貌端庄的贤良夫人,左大哥待我情义深重,不避内外,经常邀我到内院中吃酒谈心,商谈大事,因而我和那左夫人,十分熟悉。」
他似是儘量避免言及正题,转弯抹角,兜来绕去,不肯说到正题上去。
四戒轻轻咳了一声,道:「想是刘施主不肯相信老衲,老衲愿立下重誓,如若泄露此事,不得善终。」
刘瞎子道:「大师言重了……」微微一顿,接道:「我在白鹤堡住到第五年上,大概重九过后吧!左大哥因事北上,我那嫂夫人突然差遣她随身的侍婢,送一张素笺,说是有要事,要我即刻入内堂一叙。」
四戒大师道:「你去了没有?」
刘瞎子道:「我知道大哥北上未归,虽是亲如兄弟,也不便独入深宅内院,纵有要事,也该在厅堂之中相见才是,但当时,我又不便说出口去,只好让那侍婢先行回去。」
四戒大师怕他停下不说,急急问道:「那你究竟去了没有?」
刘瞎子道:「我原想嫂夫人是位聪明之人,我这一推託,她定可了解我的心意,自动改在厅堂之中相见,哪知事情竟是大出了我的意料之外,那侍婢去后不久,竟然又来催我,我当时忍耐不下,要侍婢转告我那嫂夫人,有事改在厅堂之上相见,那侍婢去后,我就先到厅堂等候,哪知等了顿饭工夫之久,仍不见我那嫂夫人来。」
四戒大师道:「可是她不肯见你了吗?」
刘瞎子嘆道:「我正想离开厅堂时。那个侍婢,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告诉我说,厅堂上人来人往,不便谈话,要我立刻到内宅见面。」
他仰脸长长吐一口气,接道:「这一来,使我更生了多疑之心,冷冷的把那侍婢责骂了几句,要她转告我那嫂夫人,大哥未归之前,决不独入内宅,有什么事,要他派丫头转告于我就是。」
四戒大师道:「刘施主这等气度,老衲极是佩服。」
刘瞎子苦笑一下道:「我斥责了那侍婢几句,就独自离开厅堂,当便中食不甘味,席难安枕,反来覆去的推想此事。」
「此后三日再无事故,那侍婢也未再来过。三日之后,那侍婢和我院中无意相遇,告诉我了一件事,才使我生出了早离白鹤堡的决心。」
四戒大师道:「不知她说的什么?」
刘瞎子道:「她说,那日她把我斥责她的言语,一字不改的告诉了夫人,夫人竟一连哭了两日一夜,双目红肿,茶饭不进。」
左少白只觉心中一阵绞痛,伤心泪夺眶而出。四戒大师道:「以后,你就离开了白鹤堡?」
刘瞎子摇摇头道:「我纵有决心离开,也得左大哥回来才行,但当时心中气愤难平,想到左大哥为人的英雄,待我的情义,心中更是悲愤交集,我担心留在堡中,忍不住心头怒火,闹出事情,就离堡而去,游历月余,才转回堡中。」
四戒大师道:「那左鉴白可曾回堡了吗?」
刘瞎子道:「就在我回到堡中的当天晚上,左大哥也回到了堡中。」
四戒大师道:「你可曾对左鉴白提过此事吗?」
刘瞎子道:「我当时几度启口欲言,但终于忍了下去,想到我那嫂夫人,也是武林名门之女,左大哥得仗岳丈扶植甚多,此言如若出口,势必将使他们夫妇闹出反目的结局。」
四戒大师道:「以后你就向左鉴白提出了求去之意?」
刘瞎子道:「不错,我提去求之言后,左大哥大为惊愕,再三挽留于我,但我去志极坚,左大哥也无法可想,但他又坚持留我来年春天再走。盛情难却,我只好答允了下来,但我却未待冬尽春来,留书而别……」
四成大师道:「你离开那白鹤堡后,可曾再和那左鉴白见过面吗?」
刘瞎子长嘆一声,道:「我虽然离开了白鹤堡,但对那白鹤堡的兴衰,仍然关心异常,左大哥对我的深厚恩情,更是念念难忘,经常在暗中观察白鹤堡的动静。」
四戒大师接道:「你在白鹤堡住了数年之久,白鹤门中人,个个都认识你,你经常在暗中观察,难道就没有人发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