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素玉漠然道:「正是如此,你老人家若是放心不下,那就先杀孙媳吧!」
南宫夫人道:「那也不忙。」
语音甫落,突然厉喝一声,拐杖猛挥,朝素手兰姑狂击不已。
她似是突然疯狂,这一轮猛击,有攻无守.简直豁出了性命。
素手兰姑的武功与她在仲伯之间,面对这拼命般的打法,仓促之间,也是措手不及。
南宫夫人恍若一头疯狂的野兽,口中喝吼咆哮,拐杖如急风骤雨般的连连进击。
兰姑双掌翻飞,竭力抵敌,但先机已失,身处下风,终是迭连后退。
任无心心头大急,暗道:今日之局,这程玉萼是恶贯满盈,该当伏诛,也顾不得以多胜少了。
心念一决,顿时大喝一声,欺身上步,一掌朝南宫夫人背后攻去。
任无心乃是武林中的顶尖人物.与两个老妇人相较虽大为逊色,但他一招一式,对南宫夫人来讲,仍有莫大的威胁力,绝对不容漠视。
但南宫夫人早有打算.她状若疯狂,其实乃是故意装作,耳闻风响,知道任无心业已袭到身后.顿时拧腰一转,回杖疾扫过去。
素手兰姑喝道:「心儿快退。」
掌势如电.随声袭去。
任无心看那一杖拦腰扫到,杖挟劲风,威势慑人,那杖头颤动不息,显然隐蕴着无穷变化,随时可能变换方向,眼看无力化解,只得功沉下盘,闪电般的暴退开去。
这乃是瞬息间的事,素手兰姑的手掌已快沾上南宫夫人的衣衫。
南宫夫人成竹在胸,身形一旋,猛然朝那圆洞窜去。
任无心大惊.脱口叫道:「哪里逃!」
纵身扑了过去。
素手兰姑比儿子快过数倍,如影附形,紧蹑在南宫夫人身后。
縴手一挥,一掌拍击下去。
南宫夫人倏地震声一笑,旋身探臂、左手闪电似地攫住了任无心的手腕,右手拐杖离手,挥掌直迎兰姑的掌势!
啪的一声,双掌交接,南宫夫人虽是早有成算,但因左手擒拿任无心,掌上的力道大为削弱。被兰姑的掌力震得立足不住,连退出五步,踉跄欲倒。
素手兰姑惊怒交加,晃身而进.挥掌欲击。
南宫夫人紧紧扣住任无心的手腕不放,拖着任无心后退,将他挡在身前。
兰姑双掌晃动,却是无隙可乘。
南宫夫人突然厉声喝道:「住手!」
素手兰姑气急交加,怎奈爱子落在敌人手内,无可奈何,只得停下手来。
南宫夫人朝兰姑傲然一笑,道:「咱们功力相若,招术各擅胜场,但若比较心机智计。你是差得太远了。」
索手兰姑气急败坏,道:「你待怎样?」
南宫夫人狞声笑道:「老身那孙媳曾经讲过,天下最痛心的事,莫过于死掉儿子,你这儿子少年英雄,就此短命,实在太可惜了。」
任无心莞尔一笑,道:「老夫人,劝你不要枉费心机了。」
南宫夫人右掌紧贴在他的背上,冷然道:「你这小子诡诈绝伦.是老身生平所见最难对付的-人。」
任无心接口笑道:「老夫人夸奖.在下愧不敢当。」
微微一顿,接道:「今日之局,即令我母子饶得过老夫人,你那儿媳和孙媳也是饶你不过,我瞧老夫人还是爽快一点的好。」
南宫夫人冷笑道:「老身便死,也得先劈了你。」
田秀铃被南宫世家那绵延几代的天伦惨变,惊得呆若木鸡,这时忽然苏醒过来,垂泪道:「祖婆婆,您放掉他,我……」
南宫夫人狞笑道:「你怎样?」
田秀铃嗫嚅道:「我替祖婆婆求情……」
南宫夫人道:「好啊!你求求看。」
田秀铃闻言,举步朝常素玉走去。
任无心大为尴尬,欲待出言阻止.田秀铃业已走到常素玉面前,屈膝跪下,道:「祖婆……」
常素玉眼中杀机一闪,摆手道:「求我无用,下去求二夫人吧!」
田秀铃微微一怔,爬起身来,朝那圆洞走去。
素手兰姑突然喝道:「我亲自去求。」
举步行了过去。
任无心急忙叫道:「娘别去了,求也无用,徒自惹人笑话。」
素手兰姑扭头道:「为什么?」
任无心笑道:「南宫老夫人逃过今日一厄,决不会放过二夫人和三夫人,二夫人既已反叛,她是定然要一刀两断的。」
素手兰姑道:「正是。」
猛一伸手,一把扣住了常素玉的腕脉。
南宫夫人与素手兰姑,这两个老妇人的武功实在太高,高得超凡入圣,神而化之。
任无心是太乙上人的亲传弟子,仍旧难望两人的项背。
常素玉是南宫夫人的再传弟子,自然远非兰姑的对手了。
但常素玉不过微微一惊,随即镇定如故,冷然道:「兰姑,你想怎样?」
素手兰姑道:「求你的婆母阿,你们放过程玉萼,她才肯放我的儿子。」
常素玉摇首道:「你的儿子说的对,咱们谁也别想活着,还是爽爽快快地拼斗一场,练武之人,力战而死,也不枉了一世英名。」
素手兰姑冷冷说道:「母子连心,我得尽力而为。」
举步行去。
常素玉腕脉被扣.功力全失,只得随同行去,口中道:「你最好不要鲁莽,咱们一下地道,我那婆母就会扳动机纽,令这石牢和地道全部崩塌,那时一起活埋,谁都没有倖存的希望了。」
素手兰姑闻言一怔,目光一转,朝南宫夫人望了过去。
南宫夫人那苍白得不见血色的脸上,挣扎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道:「话是可信,不过与其你的儿子最先丧命,不如大伙同时死去得好。」
素手兰姑暗暗忖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