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邶苍魔君和明圣之所以会一出事就是十八年,都是因为两人当初火拼了一场,这份仇怨可很难化解。

如今冤家路窄,他们两个都是绝世高手,若是发生衝突,再引动魔族与玄天楼开打……

恐怕作为此地主人的君知寒会先哭一场吧。

随着双方越来越近,何湛扬已经将手放在了剑柄之上,燕沉的脸色依旧沉稳,只是在容妄到了近前之时,突然迈上一步,半挡在叶怀遥身前。

他颔首道:「邶苍魔君。」

容妄也停住脚步,平静地说:「少仪君。」

他的目光越过燕沉肩膀,又看向叶怀遥。

何湛扬蹙起眉头,语带警告:「容……邶苍魔君,莫要再上前了。」

容妄扯了扯唇角,说道:「想跟云栖君打个招呼而已,何司主这样激动做什么?」

在这样的场合下,何湛扬也不想与容妄起衝突,弄得场面太过难看,所以虽然手在剑柄上攥的很紧,终究还是没有将佩剑出鞘。

他冷冷地说道:「贵我两派并非同路,打招呼便不必了,莫忘了咱们之间可已经攒了好几笔帐没有算完。如果你再敢打什么坏心思,我一定会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哦?」

容妄眉梢微扬,不紧不慢地地说道:「如果我不再打什么坏心思,你就不想把我剥皮抽筋,碎尸万段了?」

何湛扬:「……你!」

两人之间的旧怨要追溯到千年之前了。那时容妄尚未成为魔君,曾与何湛扬的二哥,即龙族二皇子何端恆发生过一次战斗。

两人因何发生矛盾不详,总归战局的结果,是容妄虽然也身受重伤,但何端恆更惨一等,被斩去双角,打断龙筋,还剥光了全身的鳞片。

他的角被容妄带回,直到今日,还挂在幽梦宫的大殿之上。

何湛扬的母亲并非龙族,他跟这个同父异母的二哥说不上多么亲近,但容妄之举,却是对于整个龙族的轻蔑。这笔帐,又岂能轻易揭过?

双方本来就有旧怨,而后何湛扬来到玄天楼,更是没少与魔族的人发生衝突,可以说已经到了看容妄一眼,就要浑身难受七八天的地步。

容妄阴阳怪气他生气,容妄冷嘲热讽他生气,容妄现在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何湛扬看他好像心情还不错,更加生气!

他剑眉倒竖,正要说话,绷紧的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拢住,捏了一下随即放开。

叶怀遥走上前来,衝着容妄颔首,温温和和地笑了一下:「得蒙魔君另眼看待,遥不胜荣幸。离恨天到酩酊阁路途遥远,魔君以及诸位将领一路辛苦,不如入座稍歇?」

容妄:「……嗯,多谢云栖君挂心。」

他微一垂眸,彬彬有礼地衝着叶怀遥倾身致意,而后果真依言离开,带着身后众人径直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何湛扬满心警惕,以为对方这个大坏蛋大魔头又要搞什么事情害人,结果没想到容妄竟真的被叶怀遥一句话请走了,满头雾水。

他将已经出鞘的半截剑刃推回去,莫名其妙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管宛琼也道:「我怎么觉得他真的就是想打个招呼而已……魔君这么无聊吗?」

叶怀遥知道他们之间积怨甚深,而容妄许多行为的目的,即便是到了如今地步,连他自己也依旧无法看透,因此并未指望双方能够和平共处。

他只道:「不知道。总归他没有动手的意思,咱们也不必主动招惹。等当年的事情查明白了再说罢。」

燕沉也道:「行了,既然没事便不要多想,都去坐下。」

容妄回到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饮下,瞧着叶怀遥跟他的那些师兄弟们坐到了自己对面的席位上中间隔着分明的界限。

酒液顺着喉咙流入胃中,如同灼烧。

他觉得这一幕非常刺眼。同叶怀遥朝夕相处地生活在一起,光明正大地站在同一立场上并肩而行,原本是容妄用尽毕生的力气去追求的。

他将永远也无法得到,有些人却拥有的轻而易举。

每每看到燕沉他们,心中的嫉妒与怨恨就会蠢蠢欲动。

他知道这是叶怀遥的亲人朋友,也知道即使杀了他们,自己也无法取而代之,所以每每将嗜血的衝动压下,可这不代表他不想。

容妄曾经试着死心认命,但他终究是做不到无欲无求,心甘情愿。

他是魔,不是圣人。

魔族与玄天楼会面的一幕着实引人遐思,周围的人感嘆过明圣与魔君出人意料的容貌之后,又忍不住颇为感兴趣地议论了几句他们的关係。

似乎不像传闻中那么恶劣,但又莫名地有着几分微妙。

但不管这些大人物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猫腻,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打起来殃及池鱼就是好事。

更何况,这回还有更加有趣的——归元山庄的座位正同玄天楼相邻。

很多人都想知道,目前双方的关係到了怎样的程度,不过此时庄主元胜辉和少庄主元献都尚未到场,也就只能暂时将八卦之心收回。

其实为了参加识宝会,归元山庄的人提前一天就已经到了,并且在当地包下了一家客栈作为落脚点。

庄主元胜辉本来已经打算出门,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却是面色微变,怒道:「元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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