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杯接一杯喝着,时扬先顶不住了,他自认酒量还不错,但跟千杯不醉的时绪比,根本没得比。
感觉到极限,时扬晕乎乎站起身,准备回房睡觉,只是就算是这种时候,他仍是不忘提醒对方:「差、差不多行了,嗝,回去睡吧……」
说完转身,慢吞吞往楼上走。
时绪悠悠地晃着酒杯,看了眼墙上的大挂钟,倏地一笑,「是差不多了。」
他一口气把酒瓶里剩下的酒都喝光了,感觉全身热乎乎的,可是要说醉,还离得远呢。
他对着酒瓶啧了声,「我就知道单喝红酒不行。」
可是时间不早了,已经晚上十点多,再喝下去就太晚了。
他拿起一瓶新开封的红酒,抄起两个杯子,稳稳走到乔乔卧房外,敲门。
今天晚上,时在清和时扬都喝了酒,已经睡了,可想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他们。
他笑了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耐心地又敲了敲。
许久后,苏乔揉着眼睛来开门,看见是他,一脸无奈,「什么事呀三哥?我都睡着了。」
时绪轻笑了声,推开门进去,把手里的东西搁在书桌上,回身道:「你也太过份了,生日礼物都不给我就睡觉了?」
呃?生日礼物?
苏乔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恍然醒悟,乍呼呼地跑回床边,在床上翻找起来,「我没忘啦,我刚想着小睡一会儿再去找你的……等我找找!」
喝了酒后她的神智不是很清楚,她怕自己把暖玉乱放,睡觉时还握在手里,所以应该是在床铺上……她顾着翻找,全然没注意身后的男人走到门边将门反锁,又向她走近。
「找到啦!」
苏乔笑嘻嘻地转身,邀功似地递给他,「生日快乐三哥!你看看喜不喜欢?」
小姑娘白皙纤细的手掌之中,托着一块小巧莹润的白玉,色泽清透,质地上等,一看就是好东西,然而时绪的目光只在白玉上停了两秒,便移到女孩子精緻的皓腕之上。
这手,真漂亮。
想牵,想握,想揉,想让她……
时绪眸色暗了几分,伸手接过暖玉,「谢谢乔乔,我很喜欢。」
他说着,手却没有收回去,而是往下扣住她手腕,带着她走到书桌旁,轻轻挑眉,「跟哥哥喝几杯怎样?」
还喝?!
苏乔自觉酒量实在太差,刚刚的酒意好不容易散去,这会儿身体还是钝钝的。
可是见时绪兴致很高的模样,又不忍心直接拒绝,只好委婉道:「三哥你喝太多了,差不多就行了。」
时绪轻笑,拿起酒瓶和酒杯,径自走到落地窗前坐下,倒了满满两杯,回头朝她勾唇,「过来,好久没跟你好好聊聊,咱们说说话。」
男人一双星眸比窗外的星星还要闪亮,他一笑,连月光都失色。
苏乔被他勾得心儿砰砰跳,吞了吞口水,下意识屏住呼吸,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拿起酒杯,小心地觑他一眼。
「三哥想聊什么?」
「聊什么?我想想。」时绪支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膝上,单手托着腮,另一手执起酒杯,喝了一口。
苏乔看着他喝,自己也抬起手,小小地喝了一口。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世?」
男人淡淡的声音,落在她耳中却犹如惊天响雷。
自己的心思难道都写在脸上?他怎么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乔咬着唇有些心虚地反驳,「没有的事,我一点都不好奇。」
「哦,」他笑着看过来,「那就是不想知道了?」
苏乔清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三哥想说我就听,不想也没关係,不勉强。」
时绪眼神幽深地看她数秒,淡淡点头,「好,那我不说了。」
苏乔:「……」
艾玛!好想掀桌骂人啊!
可偏偏还是她自己说不好奇的,她还不能抱怨。
她瘪了瘪嘴,眼神幽怨地看他,索性不说话了,下颌搁在手臂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红酒。
时绪笑了声,手向她伸过去,手指穿过她散开的头髮。
苏乔的发质很好,乌黑垂顺,像她的人一样,纤细、柔软,长及半腰的长髮垂在身后,更衬得一张莹白的巴掌脸精緻小巧。
两人坐在落地窗前,旁边是她的大床,留给他们的空间并不大,时绪坐在外,她坐在内,如今他伸手过来摸她的头髮,在这更阑人静的半夜,气氛着实有些暧昧。
她向后缩了缩,想避开他的手,这时,他的声音毫无预警地响起。
「我爸爸妈妈是在一次远洋渡轮跑货中丧生的。」
苏乔抬起头,就见他拿着酒瓶,给她低了一些的酒杯添酒,说道:「那时候,交通还没有这么发达,我爸爸是跑远洋渡轮运货的商人,他们长年在外做生意,每一次离开,总会三五个月不见人,老实说,我早习惯了。」
他仰头将酒喝光,转头看她,苏乔下意识把酒喝了,他一笑,继续道:「其实对我爸妈,记忆不是很深,因为他们俩总是一起出去,一年在外面跑三四次,几乎都是同行,家里永远只有我一个人,现在回想,对他们最深刻的印象,大概只有他们的感情非常好。」
苏乔心一紧,「那你呢?他们不带你去?」
时绪望向窗外,「我要上学呀,寄宿学校知道吗,我爸赚了很多钱,让我去读最好的学校,接受最好的教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