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逸想起一个人:「易无澜。」
这回语气很笃定。
尹鬆紧张看了一眼阮逸,比了一个「嘘」。
盛凌没理他们,只是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挺鼻薄唇,看起来依旧是冷峻模样。
但尹松这些熟悉他的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消沉。
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好,尹松干脆去拿酒,不好说话,那就一醉方休。
等尹松把酒拿回来。
盛凌撩起眼皮看了眼,才说:「不行。」
「不能在客厅喝。」
尹松:?
盛凌站起身,往楼上走:「易无澜会在这儿工作,打扰到他不好。」
尹松听到这话,差点酒瓶都没拿稳,他快走几步,走到盛凌身边,闻到一股酒香。
原来已经有些醉了。
尹松张张口,想说可是易无澜已经搬出去了,你清醒一点。
最后还是闭了嘴。
阮逸站在客厅没动,目光扫了一圈,落到窗边上的桌上,那里还放着几本书,桌上还摆着一盆花,有些小玩意儿散乱落在那里。
易无澜吗?阮逸玩味笑了笑。
回头看了看醉而不自知的盛凌,閒散步伐跟上。
几个人去了盛凌的会客室喝酒,盛凌只喝酒,很少说话。
尹松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跟着喝,有时和阮逸聊几句他们在国外的工作,阮家和冯家生意都移到了门外。
阮家的生意蒸蒸日上,冯家却逐渐没落。
不过冯德轩也不用操心这些事情,他读书好,现在在国外的着名研究所工作,属于科研人才。
盛凌一杯接一杯,他只是觉得冷,冷得很。是屋里开了再足的暖气,是烈酒入喉都烧不起来的冷。
钝刀磨着表层一层肉,一下下的,疼的他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盛凌讨厌酒,也厌恶不清醒,不清醒的神经让他没有安全感,这次却迫不及待。
酒过半旬,盛凌酒量不错,阮逸看盛凌大半是醉了,才问尹松:「盛凌不是把舒林青放在心上多年吗?」
「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尹松也喝了些,反应了会儿,看了眼盛凌,嘆气:「就是……自作自受呗。」
不然呢?
阮逸:「他喜欢上易无澜了?」
尹松喝了口酒,一副我也是个懵懵的表情:「不知道,反正肯定上心了。」
阮逸听到这个回答,看了眼盛凌,也不再问,一口喝完自己手里的酒。
最后四个人里喝醉了三个,剩下的尹松保有一丝清明,给四个人勉强找了被子盖上,就睡在了地毯上。
早上盛凌还睡着,其余三人陆续醒了,也没准备把盛凌喊醒。
三个人静悄悄出了门,今早早上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处理,只能简单洗漱了就准备走。
走之前冯德轩有些担心:「就把盛凌放在这儿吗?」
尹松嘆了口气:「还能怎么办?」
阮逸拿着茶几上一个钥匙圈把玩,银质的钥匙圈上都刻了独特花纹,很是精緻。
尹松在门口喊他:「走了!」
阮逸放下钥匙圈,顿了下,起身离开。
盛凌醒来时候已经是中午,脑袋疼的仿佛要裂开,整个臟腑都不舒服。
他下意识闭着眼皱眉嘶哑嗓子喊:「易无澜?」
没有人理他,整幢别墅静悄悄的。
盛凌这才想起来,易无澜已经搬走了。
想起这件事几乎让他呼吸窒了一瞬,臟腑间的痛又搅起来。
愣了会儿,盛凌给易无澜的打了电话,不知道怎么,他有点想易无澜的声音,不出意外,没有人接听。
盛凌艰难坐起来,解锁开了手机,他最近可能在网上搜索易无澜的次数多了,大数据精准推送了易无澜的最新消息——
「无美颜和粉丝合照,易无澜怎么还不出道?」
盛凌顿了顿,点进去。
没管那些文字,直接向下滑,看到了照片。
易无澜抱着一盆淡粉色山茶花,重瓣的花层层迭迭在他手中绽放,他直视镜头,眉眼浅淡弯起,黑髮雪肤,黑亮的眼珠是透过屏幕的光彩。
眼眸里深藏的情绪淡了些,能看出笑意。
盛凌伸出手,下意识擦了下照片里易无澜的唇,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易无澜看起来比前几天状态好很多,像是不再紧绷地放下。
盛凌仰起头狠狠闭上眼,一种类似于苦涩和酸胀的情绪抓紧了他。
盛凌缓缓扶着手边的书桌直起身,发现自己工作桌上放了个请柬,拿起来一看,是明天商会的请柬。
无趣,盛凌准备丢掉。
看到下面压着一张纸条,阮逸的字。
也只可能是阮逸做的事,其余两个人没这个掐准人心的心思。
「易无澜确定会去。」
本来归宿是垃圾桶的请柬,又好好摆在了桌上。
易无澜一觉睡到天明,收拾东西准备去商会。
他这次去参加商会,也是想着给『波澜』选一个合适的合作方。
临到出发,向九明发来消息:「易设计师前几天说的,是去参加隔壁南山市的商会吗?」
易无澜:「是的,不用一直叫我易设计师。」
那边向九明笑了笑:「好的,无澜,那今晚见,我也要去参加这个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