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不知夏司任务失败后,回宫要受多大的惩罚,也不甚在意, 听闻元瑾这几日一直在府里躲着,估摸着也怕身上摊事儿。
反而是沈墨轩最近头疼不已,为了几次刺杀案忙得焦头烂额, 短短几日不见, 人就清瘦了好大一圈。
可把沈执心疼死了,原本还想请他晚上来府里吃顿饭,结果话还没说出去,沈墨轩自个儿主动来了。
人来了就来了, 结果还带了好多东西过来。据说是江姑娘派人送来的,都是一些当地的土产。
除了这些土产之外, 还有沈夫人亲自做的一身漂亮衣衫。
其实沈夫人的女红奇差无比,早些年也是女中豪杰, 嫁人为母之后, 才放下刀, 拿起了针线。
沈墨轩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衣服,每次都敬谢不敏,沈执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衣服,但他喜欢有人给他做衣服。
沈执从小到大没得到过父母的疼爱,有记忆以来,脑子里就没有母亲的那张脸, 因此,幼年时把元祁当爹又当娘,小哈巴狗似的缩他身边,求怜爱。
当然,事实证明,元祁不仅不给类似父母的宠爱,就连兄宠也吝啬。
双手捧着沈夫人做的这件红衣裳,沈执差点眼泪汪汪。
沈墨轩坐旁边喝茶,打趣道:「明明是我跟江姑娘婚期近了,阿娘不想着帮我做衣裳,偏偏想着你了。你啊你,总叫阿娘牵肠挂肚。」单手点了点沈执。
「轩哥,阿娘那么久没见我了,怎么还知道我的尺寸啊?」沈执将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划比划,甚疑惑地抬眸问,「居然还正合身,阿娘怎么做到的?」
沈墨轩低头喝茶,闻言头也不抬地道:「哦,你说尺寸啊,谢陵说的,他说关于你的任何尺寸,他都一清二楚。合身就好。」
沈执一瞬间红了麵皮,其实谢陵压根没给他量过,全是平日里耳鬓厮磨,自己用手丈量出来的,居然还挺准确的,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有这好手艺,怎么不去当裁缝。
「对了,谢陵呢?他怎么还不回来?这都什么时辰了?」
「约莫是衙门里有公务
耽搁了吧,这阵子他都早出晚归的,总有忙不完的事情。嗯,对了,刺杀宁王世子的案子,调查得如何了?」
「毫无线索,估计也是不了了之,反正皇上催得不紧,宁王世子也安然回到了雁北。听闻,世子甚孝顺,还要守孝三年,绝不踏出雁北半步呢。」
沈墨轩笑了笑,似乎还有公务在身,起身便告辞了。
沈执将人送出府门口,迎面就遇见了谢陵,不仅是谢陵,就连顾青辞也在。
自从上回那场鸿门宴后,他再没见过顾青辞,如今一见,微微愣了一下。
简单寒暄之后,沈墨轩回了太常寺。
谢陵指着顾青辞同沈执道:「碰巧遇见的,顾大人说想上门拜访你,我便带他过来了。」
沈执点头,道了句谢,又转头同顾青辞道:「以后你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找我,不必拘谨,我哥哥这人就是面相冷,实际上很平易近人的。」
顾青辞揩了一把冷汗,甚言不由衷地点头道:「是,是啊,谢大人的确很……很平易近人。」
沈执笑着拉人进府,非留他吃了顿晚饭,言语之间才知,顾家姐姐给自己做了件衣裳。
打开包袱一瞧,雨过天晴的蔚蓝色,做工甚精緻,花纹也好看,但顾家姐姐又是从何得知他的尺寸的?
沈执抬眸瞥了谢陵一眼,谢陵正好偏头望他,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沈执的手心都麻了。
顾青辞解释道:「因为上回沈执来家里吃饭,有件衣服脏了脱下来,我长姐顺手比划了一下,大致就知道尺寸了。」
沈执大鬆口气,生怕谢陵觉得自己跟顾青辞之间有点什么。
一顿饭好容易吃完,把人送走之后,沈执喜滋滋地沐浴去了,甚至还擦了点玫瑰味的香脂,打算晚上跟谢陵昏天黑地大干一场。
结果谢陵把门锁了。
沈执气鼓鼓地在外头敲门,敲了几下也没人应,正要抬腿踹,门一下从里面打开了,谢陵面无表情地提溜着几件衣服,往他怀里一丢,淡淡道:「什么东西都随便放,被人摸了也不知道。」
沈执:「……」
他放啥了?不就几件衣服?碍他啥事儿了?
「谢陵,你讲不讲道理啊?大晚上的,你要跟我分房睡?」
「嗯。」
沈执:「……」
分房就分房!
抱着衣服调头就走。结果才走出去几步,又倒退回来,哼道:「我真的走啦?你想清楚啊,我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后悔也来不及了,真走啦?」
谢陵未言,忽然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抬脚将房门掩上,然后把人往床上一丢,欺身过来,低声道:「顾青辞挺喜欢你的。」
「嗯,我们是朋友而且是唯一的朋友。」沈执喜欢看谢陵吃醋的样子,故意逗他,「吃味儿了?就一件衣服而已,我不穿便是了。不让我进门是怎么回事,我今晚可是特意擦了香香,你闻一闻?」
谢陵低头凑近他的颈窝,果真闻见一股淡淡的花香,不仅怀里的身体香,那露出衣袍外的皮肤滑腻腻的,像是涂抹了什么香脂,还热气腾腾的。
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勾引人啊。
「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