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怜悯地拍拍他肩膀,轻声嘆道:“你也别不接受,兄弟,我与香主也是亲眼看着他换件衣服便成了这个模样的,吓得不比你轻。”
那汉子一掌挥开他安慰的臂膀,抱着脑袋原地蹲下嗷嗷大叫起来:“天要亡我啊!我方才嘴贱那!可我实在不是有意冒犯的啊啊啊啊啊!!”
顾长安轻吸一口凉气,探着脖子一脸同情:“你说什么了?”
东方在莲蓬对面坐下,提手给两人都斟了杯茶水。顺便将莲蓬送的绣帽搁在一边。
莲蓬不慡地瞄了一眼,撇撇嘴,拿手一指正在一楼打滚的大汉,道:“我方才进来问他要吃的,他说我不是我,还说我是弱鸡。”
莲蓬委屈死了。
先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被脸皮厚的人强行要走了,自己先回来,原先还好声好气的人突然又变得一脸鄙夷。说自己就是莲蓬,还被人指着鼻子骂弱鸡!
要不是看在带了自己几段路的份上,早便叫小白一个一个挨着吃了。
东方猛然咳嗽起来,看去是叫茶水呛到了。
“说你什么?他说你什么?”
莲蓬一皱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遭遇。
东方缓过来了,回头去看一脸泪水的属下,眼里的恨铁不成钢几乎要喷she出来。
那大汉一哆嗦,脸更白了,赶忙踉踉跄跄上前来道歉请罪。
莲蓬原本气的也不是这个,便也没多为难,哼哼了两句便让他走了。
大汉奔逃入后院儿,弟兄们纷纷聚拢,七嘴八舌地探听起消息来。
东方尴尬的干咳一声,抬手放下窗户上的帘子,道:“前辈,一会儿便要上路了,您的行李可收拾好了?”
莲蓬疑惑的眨眨眼:“不是昨晚才住下的么?怎么又要走了?”
东方搁下手中的茶盏,凑过去小声道:“这镇子不太平,掌柜的看去也不是什么善茬,还是早些上路,寻到大些的城镇要好。”
莲蓬点点头,明白了。确实是不太平,原本能用两次的鬼墙符,到了这里一晚上就用完了。说起来这边的小贼们也确实敬业,明明知道进不来,竟宁肯寻找一个晚上的命门也不愿出去。
莲蓬这样一想,心下又有些嘆服。
才怪咧!在这种地方有谁能认识莲蓬用上的玄术啊?绕不出去自然以为是碰上鬼打墙了,吓也要吓死还寻个哔——的命门啊!
莲蓬自然不晓得这些,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莲蓬倏地起身,沉声道:“你们先收拾着,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等等——”
东方起身叫住他,对上他面纱微微笑,抬手——
取下了莲蓬头上的糙帽,将送给自己的那枚绣帽给他戴上。
“前辈去吧。”
面纱有些短了,东方看着莲蓬温润微红的脖颈笑而不语。
可老天自然不会让他笑太久。
莲蓬出去不到一刻钟,东方便满心忧虑起来了。原因便是:
“公子~”精瘦的老头挑着一整担热气蒸腾的白馒头,乐呵呵踏进客栈衝着东方笑:“有位叫莲蓬的小少爷买下了小老儿的一百斤馒头,叫我送来给您,那位小公子的房间在哪儿?他说您会带路。”
东方瞧着那几乎快从篓子里挤出来的白面馒头:“......”
....“有位叫莲蓬的小少爷买下了奴家的丝织,公子....”
“他买了俺的两头猪!俺给杀好了~公子!你说俺放哪儿好?”
“叔叔叔叔,那个哥哥把俺爹地里的稻谷全买下了,叔叔叔叔,您派个人去拉一拉可好?”
又婀娜地飘进来两枚亭亭玉立的美人儿,娇滴滴地迎着东方行礼,齐声道:“大侠——奴婢方才被个穿白衣的公子买下了,大侠,奴婢.....”
东方头痛欲裂。
招呼着找上来的所有人将莲蓬疯狂采购来的东西搬到他二楼的卧房,指挥着两个惶恐的美人坐到厢房里等候,东方气急败坏地寻到了顾长安,指着一屋子物什大声抱怨:“这这这.....这么多东西,先不说有多浪费!我们怎么带?怎么带?!”
顾长安惊诧地膜拜完,也是一脸苦相。
先不讲这一边的焦头烂额,莲蓬头一回拿钱买东西,尝到了甜头,逛在大马路上受到的敬仰几乎等同财神爷,晕乎乎地被哄着买了不少东西,偏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只得依依不舍地回去客栈。
没碰上东方。
莲蓬不以为意,轻车熟路找着自个儿的房间,一推门——
霍!
迎面而来的粮食以排山倒海之势衝击而下,莲蓬慌忙打了个指法,闪身进屋关门不解释。
什么时候买了这么多东西.....
莲蓬自己也没什么概念,瞧着东西装不下了,便顺势将数量可观的馒头猪肉塞到干坤袋中,混着不少的胭脂水粉搅作一团,乱七八糟。
东方去哪儿了?
东方带着兄弟们么、拉麦子去了!
一大伙气势不凡的高手煞气冲天地赶着牛车滴溜溜地往返在田地间。
这么多麦子带是绝对带不走的,东方无法,大手一挥,便叫了几个兄弟挨家挨户地充作人情,分送了。
顾长安龇牙咧嘴地心痛。
那可是整整四五两白银啊!白送了啊!!
兄弟们精疲力竭地回到客栈,掌柜的也很殷勤地将要用的上的马车牵到大门口了。
莲蓬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施施然下楼,整合着宽大的袖口尚有些不习惯。
东方一伙人的灰头土脸显然把他吓着了。
“怎么了?!遇袭了?!”
东方听着他毫无波澜的关心话,撇了撇嘴,就连最最唠叨的顾长安地十分丧气的扭开了头。
无人作